倪坤頓時啞火了,支支吾吾地說道:“你要我回去做咩啊?聽說,大陸餓死人呀!”
靚坤笑道:“怕就怕,沒有什麼好羞恥的。”
倪坤沒好氣地說道:“你到底什麼意思?”
靚坤說道:“不是說到了‘狡兔三窟’嗎?我現在在香港有一窟,在臺灣也有一窟,第三窟我想放在大陸。畢竟,我始終都是中國人。而且,現在北面的政策不一樣了,”
倪坤說道:“我不是沒有見過紅旗的人,老家游水來香港的人也給我講過很多。別人都說什麼‘天上的雷公,地上海陸豐’、‘潮州怒漢’,你是我的崽,我不怕告訴你知道,我實在是害怕。”
靚坤說道:“你要是實在害怕,那就讓我先回去大陸,打個頭陣。但是,回大陸是需要金錢開道。”
倪坤又驚又疑地問道:“難道大陸也像‘四大探長’時期那樣?”
靚坤笑道:“你想到哪裡去了?你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嘛!你十幾歲就來到香港,中間一次都沒有回過家。現在要回家了,難道不給親朋好友準備一點禮物什麼的?”
倪坤鬆了一口氣,說道:“我也說嘛!北面那些人都是不愛錢的,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但是也不至於變化這麼大。給親戚朋友買點禮物而已,花不了多少錢。”
靚坤說道:“小了,格局小了。我回海陸豐,難道只給倪家和林家的親戚朋友帶禮物?孟子說:不患寡而患不均。今年上映的好萊塢電影《上帝也瘋狂》你看過沒?一個可樂瓶掉在原始部落裡面,他們把它當做上帝送給他們的禮物,他們還發現,它可以吹出美妙的聲音,還可以用來磨蛇皮,幾乎每天人們都能發現它有新的用途,很多人想到要獨佔它,但是瓶子只有一個,人們開始為之爭吵,甚至大打出手。最後,不得不把這個將原本平靜的生活變得不安的東西還給上帝。”
倪坤說道:“什麼意思?”
靚坤說道:“大陸現在很貧困,朝廷也想要改變這一點,準備借鑑香港和澳門的經驗,把靠近香港和澳門的地方劃為出口基地,海陸豐也在其中,他們稱之為‘經濟特區’。總設計師說:‘可以利用外國的資金和技術,華僑、華裔也可以回來辦工廠。吸收外資可以採取補償貿易的辦法,也可以搞合營,先選擇資金週轉快的行業做起。’我想,給家鄉的親戚朋友最好的禮物,不是每人發多少錢,而是在海陸豐辦工廠,讓他們進廠當工人、拿工資。畢竟,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倪坤擔憂地說道:“辦工廠呀?正行生意,要經營、要管理,我都不懂。撒錢,最起碼還有人情在;辦工廠,恐怕錢虧光了,人都還是稀裡糊塗的。”
靚坤說道:“我並不是輕視工廠的經營和管理。在《資本論·政治經濟學批判》中,馬克思對‘商品向貨幣的轉化’做過一個形象比喻——商品的驚險的跳躍。但是,現在北上辦工廠,只要思路對,就不會出問題。你知不知道大陸工人的工資是多少,香港工人的工資是大陸的多少倍?”
倪坤想了想,說道:“笑面虎朱韜答應了你一百萬,我也答應你一百萬。”
靚坤說道:“那我再把話說透一點。你北上辦工廠,其實壓根就不需要賺錢,只要不虧本,或者不要虧得太多就行了。”
倪坤問道:“什麼意思?”
靚坤說道:“你知不知道?涉及到販毒的戶口,隨時都會被銀行無限期的凍結起來。”
倪坤說道:“這我當然知道,但是這麼大筆的錢,全部走現金根本就不現實。”
靚坤說道:“大陸現在還沒有反洗錢的法律,甚至連這個意識都還沒有,因為大陸沒有人吸毒,也沒有人販毒。所以,投資大陸是一種很好的洗錢方式。而且,還有一個訊息,今年大陸的外匯儲備你猜怎麼樣?居然是負數。如果用港幣對大陸進行投資,對朝廷,對那些著急上火的官員來說,不啻於雪中送炭、久旱逢甘霖,肯定能得到他們的友誼,從而給我們很多便利。”
倪坤一拍大腿,說道:“你早點說這一點嘛!從今天起,我除了留下進貨的本金之外,所有的利潤拿出百分之五十投到北邊去。”
靚坤戲謔地說道:“你現在不怕了?”
倪坤說道:“還是怕,但是我可以把辦工廠的具體事項都交給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