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還想來教訓我嗎?你好歹該叫我一聲嫂子!”
杜茹喊出“嫂子”,自己臉上卻愈發掛不住。明明該三跪九叩喊自己婆婆的人,不僅升了輩分,還因為陸寒城在陸家的地位有恃無恐,她打不得罵不得,就連發牢騷都要被指摘,想到這些,她越發氣急敗壞。
可陸寒城就立於一旁,雖看起來並未關注這邊,可他那雙鷹隼般的眸子隨意一掃,就能讓她吃不了兜著走。再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迎風頂撞。念及此,她把自己的怒火悉數都發洩在了霍小蘭身上。
“真有本事,都灰溜溜夾著尾巴逃了還倒打一耙,把對你那麼好的秦小姐給趕走,呵,好壞不識,別在這裡礙眼了,快走吧!”
這話說出口,霍小蘭更是戰戰兢兢。霍小亭反倒笑了。
“媽才剛走,你就唸著秦婉雪的好,方才怎麼沒看你替她說兩句?”
“一是一,二是二,她若真懷了惡意要針對陸家的後代,媽趕走她當然是合情合理;可之前她也確實對霍小蘭好,我不過是看不過霍小蘭的嘴臉,”她不屑地剜了霍小蘭一眼,“真是為了回陸家,什麼臉面都不顧了!”說罷,她起身就要離開。
可腳下剛走兩步,一直在旁邊通電話的陸寒城放下手機,低聲冷道:“嫂子還是把話說清楚吧,我還在呢,不要臉面四個字都說出來了,我不問別的,就想問問你眼裡小蘭不要的臉面,是什麼?難道指的是她為她的姐姐說兩句實話嗎?”
“我……我不過是說她幾句,三弟你何苦跟我這麼較真?”
“我也不過是問你一句,你何必這麼緊張?”
陸寒城緩緩走來,直接站在了霍小亭的身邊。
“小亭雖然同你平輩,可她年紀小,心裡沒那些彎彎繞繞,往後你若看不過眼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直接跟我說,我會告訴她怎麼做,不必含沙射影。”
陸寒城字字戳心,杜茹只能委屈自己家的死得早,若在場,怎麼也要護著她不必這般受辱。可委屈再多她也只能咽肚子裡,悶悶應了句:“我知道了。”
可她還沒轉過身,就聽陸寒城又補充道:“對,小蘭也是,最近她會在宅子裡住一段時間,平日裡會跟小亭一起去學校,你若想敲打她,最好先通知我,說遠了,她險些是我的侄媳婦,說近了,她是我小姨子,無論遠近,都還是我來管的好。”
若方才陸寒城為霍小亭說話,她還能忍;可當下,她卻連教訓霍小蘭都要看別人的臉色了!
她終於明白了霍小蘭今日回到陸家,不僅僅是為了要趕走秦婉雪,看這架勢,大有重回陸家的念頭!
“三弟,你來管教她我不會說什麼,但如果想著讓她再跟阿棕在一起,絕不可能!”
聞言,霍小蘭渾身顫抖了下,她抬起眼簾,可憐巴巴看向陸棕。
此刻的陸棕神情煩躁,眉心緊蹙,轉身就要離開。
“阿棕……”她一時心切,喊出了聲。
“果然!”杜茹氣道,“你們合演這麼大一齣戲,原來是為霍小蘭回陸家鋪路,三弟,暫且不論她們姐妹倆,可你總該清醒吧?”
“清醒”二字出口,陸寒城那雙如星的眸子驀地閃過一道銳利的刃光,這一下,生生將杜茹接下來要說的話給嚇了回去。
“我是說,當初霍小蘭那麼對你和弟妹,不能因為她是弟妹的親妹妹,就對她網開一面啊,我們阿棕可什麼都沒有做過,他是無辜的!”
“你不心虛的話又怕什麼?”霍小亭道,“我只是讓我妹妹陪我兩日,你卻上趕著要陸棕跟她扯上關係,好啊,那這幾日咱們就看看,到底是誰上趕著誰!請管好你兒子,若管不好,我不介意幫你管,怎麼說他也算是我的侄子,我不會敷衍的。”
只見平日裡相貌堂堂、身高八尺、本該是頂天立地男子漢的陸棕卻愣在一旁抬不起頭,他的臉色愈發難看,終開口道:“媽,別說了。”
“阿棕……咱麼佔理,憑什麼不說!給你三叔面子我認了,可霍家這兩個……”
“嗯?”陸寒城忽道,“霍家?小亭是我的妻子,她已經是陸家的人,你這話不論被媽聽見,還是被爸聽到,可都不會高興的,嫂子,不會說話就少說一些吧,你方才該聽你兒子的。”
說罷,他也似睏意襲來,轉身道:“周嬸,秦小姐走了,那間客房可以騰出來了,換下床鋪,晚上小蘭會住這裡。”
“是,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