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雲;“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如來”是什麼,“如來”是自相!)——《金剛經》
且說那蓮生跟隨那白狐,一路來至一閒散野逸之地,呼聽一陣劍靈之聲響徹天際,驚了心魂。那幻化了人身的自己瞬間支撐不住,疲憊之下,遂現了真身,閃身進入一隱蔽之所,欲將那人看個仔細……
詩曰;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
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
蓮生小心翼翼,向那劍靈聲傳來的幽僻深處慢慢靠近,悄悄的棲息在湛藍色的水晶石旁,掩映在淡粉色的蓮花中。只聽的傳來一陣,長長嫋嫋;“幽僻處可有人行,點蒼苔白鷺凌凌……”
蓮生遂悄無聲息的袒露出金色毛茸茸的腦袋,放眼望去,一瀟灑少年,凌空舞動著手中的寶劍,驚鴻一瞥,只見他,身著冰藍色透明衣袍,好似一青雲出岫,胸前點點白梅花。
只是在那月色如水的襯托下,越發冷豔動人。也唯有這般的月色如水,才能不在這樣的男子面前自慚形穢、失了光華。
蓮生看著他,手中揮舞的利劍若流風霜雪,在這位俊美的少年周身散發出銀光般的輝煌。
雖是長劍如芒,氣貫長虹弄九霄的勢態,卻是絲毫無損他清冷如玉的好氣質。就像是最安謐的一湖春水,清風拂過的剎那,卻只是愈發的清姿卓然,風月靜好。
只是這少年手中的劍,就如同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環在少年周身,自在遊走。好一似;“帶起衣袂飄搖舉,輕攬霓裳若驚鴻,足不沾塵,輕若遊雲。彷彿雲蔽月,飄搖入迴雪。”
頃刻間一種錯覺,欲乘風歸去一般。蓮生遠遠的看著,只覺得是哪裡的雲彩不小心墜入了凡塵,這似曾相識的臉,令她早已痴迷成了一個泫然。
只是,歲月深重,有些情意,早已不必言說,我想,我來,就是為了與時光相遇,書寫一段深意,用帶著露珠的畫筆,沾滿光陰的清涼,輕描遇見,勾勒生命中那些美好的畫卷。
……
傍晚,微風吹來,無涯輕輕的將蓮生喚醒,見那蓮生慵懶的模樣,苦笑道;“懶蟲,還不起嗎?”蓮生似睡非醒的眨了眨眼眸,遂又沉了下去,如同一灘爛泥般,無涯思索著,心道;“夢魘不成!”遂深處十指,輕輕的按在蓮生金燦燦的抓兒上,跟隨其來到她最深的夢裡……
那一日,她撥開所有迷霧,被那淺青色環繞的瀛洲仙島,似往昔歲月裡縈繞的紛呈,蓮生透過空濛的一角,能清楚地看到那少年如白色牡丹花一般的臉頰。
一襲碧藍色冰蠶絲製成的流光幻綵衣袍,透明的可以看到那少年白皙如雪的肌膚,幾點鏤空刺繡的冰凌花,似白雪紛飛時的不捨離別,贈送給這少年的信物。
銀盤乍破,水花四濺,那是莫邪劍聲聲入耳的融曳,猶如蛟龍出海的婆娑舞態,在秋水泉鳴聲的銜接下,劍光瑩瑩,如穿雲的閃電,“橫七星微涼,移步至芳筵”。
蓮生此時此刻,似被卡住了喉嚨般,無力呼喚,周圍盡是一些冰冷的空氣環繞,那世界,似存在又似不存在,她開始被一股無名的枷鎖禁錮,無法用力,也無法逃脫,似睡著,又似醒著。
在半夢半醒中,一隻有力的手,狠狠的扯住了她的尾巴,狠狠的丟在了岩石上,那是一塊淺碧色,水晶質的假山石,通透的就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水,瑩瑩了蓮生的臉頰,似從中走出的幽蘭少女,與它一色搖曳。
無涯看到此處,便要上去營救,但握緊的拳頭,忽有鬆開,想起這是在夢中,不敢輕易打擾,恐怕這二人禁錮在這夢中,永遠不能醒來了!
無涯再看時,那把莫邪劍也順勢插進了水晶石上,在蓮生的洞頂上空顫動,發出了劍靈碰到堅硬的物體時發出該有的清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