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殿下吉言,也願殿下此行,多加保重。”馬上不便行禮,高文遠雙手抱拳,略略欠了下身。
只見那李宗行一揮手,撥轉馬頭,帶著兵馬,便向銚南縣北開拔了去。正當高文遠也想催促一下趕緊動身的時候,從城中奔出一個驛兵,徑直衝著高文遠的馬頭奔了過來。
跑過來以後,他從隨身的小包裡拿出了一份紙卷。高文遠開啟一看,這一看不要緊,直接把他嚇了半天
“六百里加急報!楠州叛亂!州府錢南雁率兵北上,參與梁京圍困。”
錢南雁?這個名字高文遠好像聽過,好像祖父曾經跟他提起過這個人,說是個為百姓做事的好官來著。可是這樣的一個官如今怎會造反?
大概是我記錯了吧。高文遠搖搖頭。不管這個,梁京的情況現在看來真是越來越危險了,自己這一群兩條腿的兵恐怕要趕不上。不知道雲南王想有沒想到趕不上這種情況啊。
然後高文遠忽然想到了小時候祖父教給他的一句話,“不可求天時”。自己能不能趕上樑京失陷之前抵達說到底是天時,並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而自己要不要抓緊時間行軍,盡一切可能奪得勝利這才是身為將領的他能做到的。如此想著,他向自己的副官招了招手。
……
與此同時。
尚未離開銚南地界的李宗行看到自己的面前跑來了一個灰頭土臉的昭兵,連忙派人把他攔下,詢問來者何因。
“王……王爺,琮……琮州……沒了。”他跪在李宗行馬前,身體似篩糠般地抖著,說話上氣不接下氣。大概一半是因為恐懼,一半是因為疲累。
李宗行一聽,暗叫一聲“不好”。他把那馬鞭抖摟開,“啪”的一聲往地上一抽。
“小兒口出妄言,為何誆騙本王!”
一聽此言,那士兵馬上把頭磕到了地上。“王爺饒命!小的說的是實話。琮州真真的被攻破了呀,王爺您繞我一條狗命,我……”話未說完,就被雲南王一鞭子抽暈了過去。
“把他給我抬道邊去,另外通知後面的,讓他們加快速度,爭取比燕早到達焰姑峽。”李宗行對身邊的一個軍官命令道。那軍官不敢怠慢,連忙叫了個幫手開始抬這個暈倒了的兵。
焰姑峽的名字來源於一個傳說:焰姑是傳說的一個神女,一開始是個人。曾經有個昏官把她無罪的父親判死了,她安葬好自己的父親以後,然後鑽進鍋灶裡自殺了。上天被她的孝心感動,封了她一個焰姑。她下凡以後,正好看見這個官員在一條河邊飲酒作樂,她便施展神力將其殺死。這條河被焰姑的火給一下子烤乾,變成了一條旱峽。日後的人們便稱這個峽谷為焰姑峽。
焰姑峽在琮州以南,易守難攻,是琮州南進的必經之路。雖然這麼說,所謂“必經”也是相對的一種說法,若是來人不求迅速,有充足的時間的話,那自然可以繞開。不過對於李宗行來說,抓住焰姑峽與燕軍周旋本身就是一種拖延行為。前線潰敗,燕軍氣勢正旺,正面直接決戰顯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勝算略低。
然而周旋的關鍵在於“先”拿下焰姑峽,若是被燕軍那邊拿下,後果不堪設想,雲南王北進的道路被阻斷,琮州的燕軍就能騰出充足的精力去支援梁京方面,而自己對於這一切只能看著,完全沒有任何所謂的話語權。
想到此,他突然後悔自己之前不緊不慢的行軍了。
這當然怨不得他,畢竟沒有一個人能想到前幾天還固若金湯的琮州防線一朝就被攻破了。李宗行知道這其中肯定有原因,但他沒有問那個兵。畢竟有些事,有些東西不是士兵或下層軍官能接觸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