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正在刺繡,聞言,手中動作一頓。
“恨又如何,愛又如何,到最後,還不是陰陽相隔。斯人已逝,該放下的,早該放下了。”
說著,她還勸慰他。
“琰兒,你也該放下了。你父皇雖做了很多錯事,但他終究是你的親生父親。死者已矣,就讓他安心去吧。”
若是換作以前,蕭熠琰也就信了。
但,當事實全都擺在他面前時,由不得他繼續無視。
他深邃的眉眼中,隱藏著質問的慍怒。
“當年您跪在我面前,求我日後留著他的性命時,我也以為,您真的放下了仇恨。
“可事實是,您恨他入骨,甚至恨到容不下他的孫子……”
聽到這兒,太后臉色微變。
她抬起頭來,認真地注視著他。
“琰兒,你竟然認為,太子染上瘟疫,是我所為?”
她不可置信地望著他,看他沒有否認,飽經風霜的臉上,浮現絲絲傷痛之色。
乾脆,她放下了手中的繡品。
“煊兒是我的孫子,我疼愛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狠心傷他。
“難道,在你心裡,母后就是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嗎?”
蕭熠琰別過目光,不看她那張溫婉慈愛的臉。
嗓音,是在她面前從未有過的冷寒。
“我倒是想知道,母后您決心對煊兒下毒手時,有沒有想過,他也是您的親孫子。”
說完,他立即改口。
“也是。您連親兒子都能算計,更遑論隔代的孫子。”
“我沒有傷害煊兒,我再恨先皇,也不會拿別人撒氣。煊兒是無辜的,他還是個孩子啊。我怎麼捨得……”
砰!
蕭熠琰揮手打翻了桌上的香爐。
那爐子滾了幾圈,停在太后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