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堂內,自己師侄給自己看的那些東西。
那是一卷天罪古地過往時光流水圖,是天罪古地近十年光陰流轉的記錄,而他看的那一份,只有一個孩子的身影,有那個孩子孤獨的走在大街上的瞬間,有他翻山越嶺去挖礦石的瞬間有他挨家挨戶的送東西的瞬間,孩子年幼的臉上,有著倔強和堅毅。
安靜的房間內,劉不易緩緩吃著飯,上清山人端著碗,盯著他,如今已經十四歲有餘的劉不易,個頭比起畫卷內的那個孩子,高了太多,也挺拔了很多。
少年當年熬過的苦,並未擊垮他,年少時候的磨難,也是一筆很寶貴的財富,至少在上清山人看來是如此。
在吃過飯之後,劉不易和上清山人一起收拾了碗筷,在劉不易洗碗的時候,上清山人說道:“等下洗完了,就在家歇著,我去給你抓點藥回來!”
說完,上清山人出門而去,看著上清山人的背影,劉不易欲言又止,上清山人彷彿察覺到了少年臉上的表情,嘴角露出一抹弧度的老爺子,心情愉悅。
天上日頭正好,回春藥鋪內,田老頭在門口曬著太陽,如今沒了自家徒弟古天雲幫忙,田老頭又在村裡找了兩個小娃兒來當學徒。
兩個小娃兒,大點的約莫十三歲,是一個男孩子,看起來挺機靈,一雙黑眼睛靈動而又狡黠,站在櫃檯後的他,時不時的在清點身後藥材櫃子裡的藥材存量。
在對面不遠處藥材閘刀旁邊,一個年紀約莫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正在老實的切藥材。
比起小男孩,小女孩顯得老實,安安靜靜的樣子,有些憨厚,對於在櫃檯前面時不時咋呼的小師兄,小女孩一副不搭理的樣子。
“師傅!你說你咋就找了這麼一個笨丫頭當我師妹呢?”小男孩忙完了,走到門口,靠在門邊,嚼著藥鋪特製陳皮,斜著眼打量不遠處還在忙著的小女孩。
田老頭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他還在窩在那張跟了自己很多年的那張躺椅上,甚至連動一動的意思都沒有。
“你師妹笨不笨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這小兔崽子再吃店裡陳皮存貨,我就要你自己去山裡摘桔子!”田老頭頗為刻薄的說道。
小男孩聞言,當即將手裡的陳皮收起來,然後給田老頭捶腿說道:“師傅!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呢,我這不是看這些陳皮已經有些年成了,放壞了也是浪費,倒不如讓你弟子我處理了!”
田老頭虛眯眼瞅了瞅一臉諂媚的小男孩,嘴角抽了一下,心裡已經把小男孩那些花花腸子看的明明白白。
“在師傅面前抖激靈,陳皮,你還是太嫩了!”說完這話的田老頭,再次閉起眼曬起太陽。
被喚作陳皮的小男孩也不惱,見自家師傅再次閉眼,他也安靜下來,就在陽光下,替田老頭繼續捏著腿,另一邊的小女孩,看見這一幕,笑了笑,並不多麼清秀的臉上,有著溫暖。
就在田老頭假寐之際,旁邊陳皮卻是已經吆喝起來,“這位老爺,今兒又來抓藥了?”
田老頭虛眼瞅了一眼,看了一下,隨即一副吃了死孩子的樣子,趕緊閉眼,假裝睡著了。
上清山人看了看熱情的陳皮,點了點頭,他將手中的藥方子遞給陳皮說道:“照舊,三幅藥,分開裝!”
得到藥方子的陳皮說道:“好咧,老爺,你稍等咯!”
腳步如飛的陳皮,進屋快速去抓藥了,餘下兩個老頭,一位站在門口,一位躺在躺椅上。
上清山人從旁邊挪過來一張小凳子,很自然的坐在田老頭身邊,看著來往的行人,曬著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