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葉清雪很早就知道葉清陽在半夜去房頂了,她雖然不知葉清陽竟會如此地承受著痛苦,但她能猜到葉清陽在做什麼。
在未裝上輔助外骨骼前,葉清雪只能望著天花板瞎猜,但裝上之後,她有時會偷偷走到那扇窗邊,聽房頂傳來的呼呼舞棍風聲,她幾乎可以肯定,葉清陽就是在修煉。
葉清雪很心疼自己的哥哥,她知道葉清陽的心裡揹負著何等沉重的包袱,也知道葉清陽的心結有多複雜,她只恨自己不能分擔絲毫,只能當個累贅。
她常想要是自己沒有這怪病,該有多好啊,至少不用像現在這樣什麼也做不了,還只會拖後腿。
葉清雪沒有想過要去揭穿葉清陽的秘密,她明白,葉清陽不想讓她知道的,她要是知道了,也只會徒增葉清陽的心理壓力罷了,她不想讓她的哥哥再增加壓力了,因為葉清陽所承受的壓力真的已經夠多了!
……
經歷完精神意念消耗過度的精神崩裂之痛,葉清陽緩緩睜開雙眼,四肢舒展,攤成大字,望著一閃一閃的星空,宛如在享受劫後餘生的片刻安寧。
微微夜風吹過溼透了的身子,很是舒服,只是葉清陽思緒才放空不過半晌,他的眼中很快便不由自主地閃過許多畫面,以前每次修煉完都會想起那些畫面,只是不知為何,今晚有些畫面分外清晰。
他猜大概是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吧,人還未老,卻莫名總是喜歡回憶。
想罷,葉清陽不由從右邊褲兜裡摸出一塊灰色的石頭,放到眼前,眯起眼睛地仔細觀察。
石頭有雞蛋般大小,稜角坑窪很多,有些地方很尖銳,整體呈類圓錐形,只是錐底不平整,是半球狀的凹凸石面,錐端的端部偏圓滑,並不鋒銳。
以這石頭的糟糕形狀,一看就不是什麼工藝品,只是路邊的一塊爛石頭,但這一塊爛石頭很神奇,就葉清陽現在高階肉身所掌握的巨力也捏不碎絲毫,材質極其的硬。
更神奇的是,這灰石像有一股莫名的魔力,第一眼看去覺得很平常,但盯著看多幾分鐘,就會覺得頭暈目眩,心跳急促,彷彿被一塊巨石死死地壓住心臟,壓抑異常,然後身體開始沉重,像有一股力量狠狠地把自己向下壓,整個人都會喘不過氣來。
葉清陽盯著灰石觀察了幾分鐘,眼睛血絲爬滿,臉上青筋再次暴起,心情很壓抑很壓抑。
呼,呼,呼……
葉清陽快速把灰石移開視線,身體一瞬間被解放,一陣猛地大口喘著氣,手在緊緊地捏著灰石,幾欲把其捏碎。
也不知是第幾次觀察這塊灰色石頭了,可還是什麼也沒看出,總覺得不簡單,但又不知道不簡單的地方在哪裡。
葉清陽十分痛恨這塊灰石,要不是這塊灰石,自己所狩獵到的星魂很有可能就不是那塊破石碑,他有信心,自己隨便去狩獵一個別的星魂,都比那石碑星魂強,至少星契度不會那麼坑人地只有零。
但他又不敢把這塊灰石扔掉,他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這塊灰石對他很重要,只要一有扔掉灰石的念頭,才剛做出扔的動作,心就像被挖去了一塊似的,隱隱難受,像快要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
經過幾年的不斷思考,葉清陽猜想這塊灰石很有可能,既是把自己打下地獄深淵的罪魁禍首,也應該是拉自己上去的生機之繩,只是他現在還沒找到繩子投放在哪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