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走到窗邊,修長的身影在燈光下被拉得很長。
靜靜地看著夜色,聲音仿若裹挾著窗外的寒意,“你知道周錦柔為什麼會落得如今下場嗎?”
提及此事,周錦闕臉色變得難看,雙手緊緊握著茶盞,手指不自然摩擦著杯具邊緣,像是藉此來平復內心的不安。
他低著頭,聲音中帶著愧疚,“師祖,周家就小柔這一個女兒,自小在所有人的寵愛中長大,做事也任性了一些,可那件事兒我們周家已經在……”
“初心本善性未遷,習染不同歧路連。”
彌補二字還未出口,蘇安槿就言語犀利,毫不留情,“婁家二老在周家做事多年,卻被周錦柔誣陷偷盜,孰是孰非,你們周家人都心裡清楚,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婁家小女上門討公道時還咄咄逼人。”
周錦闕把頭垂得更低,恨不得埋在桌下。
聲音也沒有了剛才的底氣,如蚊蠅般細小,“我們周家確實對不住婁家。”
“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任其不管?”
蘇安槿轉過身,目光如利刃般瞪著周錦闕。
周錦闕身形一僵,立刻抬頭,深邃的眸下帶上了幾分疑惑。
三個月前,事發那段時間,他並不在家,一切情況都是聽妹妹周錦柔的片面之詞。
據妹妹所說,她丟了一件大衣,而那段時間婁媽的女兒正好穿了一件相同的,就懷疑是婁媽手腳不乾淨。
在周錦闕看來,這也不算什麼大事,把婁媽辭退也就算了。
可誰能想到,婁家女兒婁曉雲性子剛烈,上門討公道時,和妹妹發生口角爭執,最後一氣之下學也不上,整天把自己關在家裡,最後還得上了抑鬱症。
不過後來聽妹妹說,她已經找了醫生給婁曉雲做心理治療,只是效果不太明顯。
這件事周家已經在補救了。
妹妹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雖說平日裡任性刁蠻了些,但也應該不會騙他。
如今師祖這樣反問,難道其中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隱情?
見周錦闕滿臉疑惑,卻又說不出話來,蘇安槿發出一聲嗤笑。
那笑聲裡,似是在嘲笑他的愚蠢,又像是在為自己看走眼而自嘲。
她不再多言,抬手凌空畫出一道符,打了一個響指。
剎那間,一團白雲在屋中出現,像電影回放似的浮現出了那段時間的事情……
婁曉雲上門那日,周家男人都不在家,家中除了傭人之外,就只剩下周錦柔與她的未婚夫池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