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曲殤僅僅是一個聰明的人，她會把野心埋在心底。
如果她是一個絕對忠誠的人，她會把野心抹掉。
可問題是，她太聰明瞭，知道野心這種東西，如果沒有外力影響，是不會被埋住的，也是不會被抹去的，在產生的那一刻，這就註定會演變成一場災難。
與其如此，不如攤開來談談。
張揚安靜的端著酒杯，目光落在曲殤的側臉上，就像是在欣賞，也是在審視，僅從人族的角度來講，眼前的女人就是天賜的尤物，尤其這還是一個強大的法則天神。
在心中閃過這個念頭並且真的有一些蠢蠢欲動的感覺之後，張揚如釋重負，看來他還是正常的。
而曲殤似乎也同步捕捉到了張揚內心那瞬間捲起的微瀾，眉毛輕顫，眼睛低垂，卻不做聲，她該說的都說了，只等回覆。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張揚輕聲問道，語氣裡並無任何不快，甚至很溫和。
曲殤的睫毛動了動，眼底有一抹委屈流淌。
“我對這個我全程參與，並全心全意打造出來的天地很重視，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是把這裡當做我的家，我的兒女那樣來付出的，難道您覺得，我，我們一群人是因為對您的忠誠而不惜一切代價的追隨您？不，人都是自私的，如果這裡沒有讓我們值得付出的東西，我們不會這樣。”
“但是有一個事實是，這只是您的私產，您可以隨時捨棄，隨時折騰，甚至必要時犧牲也無所謂。我們都看不透您的佈置，也不敢去猜測，但如果我所知不差，您佈置的後手，包括對付我們這些小股東的後手也有很多吧。”
“在我還沒有進階法則天神之前我是不敢說的，而現在，我之所以敢說，不是因為我成為了法則天神所以有恃無恐，而是希望我能夠用這樣的方式，在絕不會背叛您的前提下，以一個您能夠接受的方式，讓我獲得更多的許可權，沒錯，我就是來討要許可權了！”
聽完曲殤這有些委屈賭氣的話，張揚啞然失笑，這的確是個難題。
其實在第四序列中，任何一個法則天神，都有資格去單幹了，只要能擁有一方被時間長河認可的天地，再努力個幾十萬年，最終總是可以因此多獲得個幾百萬年甚至上千萬年的壽元的。
比如張揚的這個劍仙天地，隨著整體實力的提升，只要在未來度過一次時間大劫，透過時間長河的考驗，那麼他的壽元總數甚至能突破一億年大關。
試問誰不心動？
誰願意給你白白打工？
曲殤這野心產生的很自然，也很正常。
“回去吧，現在談這個問題還太早，等到我們這一方天地成長到瓶頸的時候，會有一次時間大劫，很恐怖的，扛過去了，我們就繼續吃酒喝肉，抗不過去，我們就自然而然的掉到第五序列了。”
張揚微笑道，語氣自始至終都是溫和的，他在儘量照顧曲殤的心理。
曲殤抬頭，“時間大劫？”
“不錯啊，你還真以為，時間長河的規則會允許我們就這樣一直無憂無慮的發展下去啊，第四序列可不止龍潭虎穴那麼危險，畢竟一個蘿蔔一個坑，我們除了要面對競爭者，也要面對時間長河的淘汰，這和修仙者一步一劫，逆天而行是一個樣子的，想鬆懈，想養老，想的太簡單嘍。”
“若是我們能突破了時間大劫，那麼我們這一方天地大概就能獲得五億年的壽命，到時候我能分到一億年，你們也能分到一千萬年左右，瞧，這就是讓人無法鬆懈的原因啊，凡人不想死，我們何嘗想死？”
“到時候，我可以給你們分家，每人一個小天地，可以從主天地之中分出一部分劍道法則，你們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曲殤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但旋即，她就有些惱火的哼了一聲，“所以，您的意思是，我這第六次自薦枕蓆又失敗啦？太不給面子了吧！普通人的面子也就算了，可我好歹是一個法則天神，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