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說:“搞文學的做這一行確實有點優勢,我自己就證明了這一點,沒什麼好稀奇的。”
程醒說:“但是我從某個可靠的訊息來源上得知,他以前從來沒發表過作品,而且即使我把他的作品發到網上,他也沒有急著出來認領,好像根本不在乎。這是我對他的身份產生猜測的原因。”
詩人問:“那你猜測出來什麼了嗎?”
程醒說:“我懷疑,他是一個像曹雪芹或者普魯斯特那樣的人物。”
“伱指哪方面?”
“他可能是出身於上流階層,身邊的交際圈都是上流階層,他不方便拋頭露臉,所以從來不發表作品。”
“抱歉,我不懂上流階層,為什麼上流階層就不能發表作品了?”
程醒說:“槍打出頭鳥。有些圈子就是這樣的,不能冒尖。”
詩人輕蹙娥眉:“那說不通他為什麼會來寫文曖指令碼。”
程醒說:“要麼是像曹雪芹那樣家道中落,要麼是像普魯斯特那樣幡然醒悟。”
詩人伸出一根潔白手指將鬢角一縷頭髮挽到耳後,輕聲說:“我不知道。無法判斷。”
“很神秘。”
“嗯。神秘。”
曹雪芹也很神秘。僅憑半本書,他就聲震世間。一直到現在,世界上還流傳著各個版本的紅樓夢。但卻沒人能說清楚曹雪芹的身世到底如何,有的只是各種猜測。
普魯斯特死後,他能夠風光大葬,《追憶似水年華》如同天使的翅膀一般護送著他的棺槨。而相對的,曹雪芹只能在寒病悽楚中死去。《紅樓夢》地位越是超然,越映襯得作者的悲涼。
這更加堅定了程醒的信念。不管小王子身世如何,他一定要協助他,讓這種文字流傳下去,並且獲得於成就相稱的收益。
作家不應該生來貧苦。
王子虛站在公寓門口,指令碼師們已經跑得看不見蹤影了。一輛奧迪停在門口,葉瀾從車上下來,後備箱緩緩升起。
“你居然來得這麼早。”王子虛抬手看了眼手錶。
“我早上六點多就醒了。我睡眠質量一直很高。”葉瀾下車後,徑直鑽進了後備箱,聲音也變得朦朧起來。
等她從後備箱裡出來,手裡提著大包小包的塑膠袋,裡面裝著拖鞋、漱口杯、資料線、蚊香液之類的雜物。
王子虛上前接過袋子:“我來提。”
“給你。”
兩人走進公寓,王子虛說:“我以為會是別人給送過來。”
葉瀾說:“這個地方是保密的,這不都是你的要求嗎?左子良又不會做這種事,只有我來當跑腿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