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可不就是徐思寧與長公主周容音。
回到馬車,徐思寧乖巧的坐著,周容音倒像是全身心都投入了當前的角色,大咧咧往小榻一靠,斜著眼睛看了過來。
徐思寧正襟危坐,很是淑女。周容音冷不丁的直起身,湊了過來,說到:“這是哪裡來的俊後生?給本公子笑一個。”說著抬起手指,朝徐思寧下巴勾了過去。
徐思寧瞪了她一眼,嗔怒道:“姑奶奶,你就不能安靜一點!”
周容音動作一滯,眼裡流露出滿滿的委屈來,低聲啜道:“你個沒良心的,真是傷心死人家了。”
徐思寧往後躲了躲,偏開頭去,不願說話了。
周容音覺著沒趣,坐正身子,沿著徐思寧的視線看了出去。
後方偶爾有催促讓道的聲音傳來,周容音並與外面說到:“都看仔細了,記下來是哪家如此不懂禮數,回頭看我怎麼跟他們算賬。”
車伕應了一聲,倒也用心記了記,到底是城裡車馬行的老人,對於各家的“徽記”都是瞭然於胸。不過近半年多時間的“相處”,他也曉得車裡那二位不會真的在意方才那種“冒犯”,他用心記著更多是因為車馬行背後的大東家有過交代。當初人家到車馬行租車的時候,大東家親自出面,甚至與他好生說了些話。
他自然曉得兩人身份必然是非富即貴,不過是不張揚罷了。這等大人物本也該有大人物的胸襟,比之青州城裡大部分的世家大族,那真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地下。
車把手名為劉石,家裡排行老五,在外大抵也是被人喊作孫五,到了車裡二位貴人跟前,他倒是成了“五叔”,這是對他過分抬舉了,於他而言,實際上只會覺著是一種“冒犯”,只是對方卻始終沒有改變的意思,他孫五自也更加恭敬了。
倒沒成想,先前為了避讓後方匆匆而來的馬車,他將車駕到了官道外的溝裡去了。
“……五叔,你可曉得剛才幫忙推車的是哪家府上的公子哥?”
劉五從神遊中回過神來,“回公子的話,應該是湛國公家的公子。”
“哦?宋端佑?”
“是二公子。”
“二公子?”
“嗯。”
車裡安靜了一會,碎碎念道:“我就說就宋端佑的德行,怎可能停下來幫忙,更別說親自上手了。”
劉五沒有接話,不知怎麼接,也不能接。
好在車裡沒有詢問他的意思,聊起了別的事情。
倒是關於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陳通判家的公子。
劉五有一瞬間,並也覺著一陣恍惚。
真可謂世事無常了。
周容音並不在意自己說的話最終會流傳何處,這既是對劉五的信任,也是源於自己的身份,如若有人因此而多做些什麼,何嘗不是正中下懷?待在青州的這段時間,她都快要發黴了,加之在方景瑜那裡頻頻受挫,更是叫她全身心都不痛快。極度渴求著能有什麼不長眼的傢伙撞上來。
仗勢欺仗勢欺人的人。
這種打臉的事,做一做也無可厚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