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音哦了一聲,不理解為何方景瑜突然開竅了。
“女子心結自古最難治,思寧如果真因為愧疚而落了病根,以後很難恢復。我本來也想著找個合適的機會讓他們見一面,救命之恩,當面謝過,也就過去了。倒沒想到你們這麼著急。”
馬車已經在走回程了。
周容音一時間不曉得該怎麼接話,大概因為方景瑜難得如此溫柔的說一件事。
方景瑜久久聽不到裡面的動靜,走了一段回程,再拐到另一條街,這次是朝青州大獄而去。
一刻鐘後,馬車在大獄門口停了下來。方景瑜下車後,等了一陣才見車上的人下來。兩人的裝扮,若不是他這樣一開始就知道的人,倒真的看不出分毫了。
方景瑜上前說明來意,給了些碎銀子,一行人進了門。周容音在徐思寧的手肘提醒下,粗著嗓子問到:“我請的大夫呢?”
方景瑜沒有回頭,淡淡道:“我將人遣回去了。”
“你憑什麼遣我請的人。”
方景瑜停下腳步:“因為用不著。而且你們的身份需要保密。”
方景瑜說這話的時候湊近的些,周容音臉色微紅,哦了一聲。
方景瑜無奈的退萊一段距離,眼前這兩位到底是女兒身,身上天然的氣味很難隱藏,尤其是在這種地方。只能希冀不要出什麼么蛾子。
一路走到最裡面的屋子,四周的牢房都清空了。遠遠看去,木柵欄裡面,一盞昏暗的油燈泛著黃光,蓬頭垢面的男子就著燈光,伏案看著什麼,不時拿起筆勾畫著,做的很是專心。
隨著這些動作,傳過來鐵鏈互相摩擦的聲音,清脆得叫人心疼。
方景瑜注意到停下腳步的兩人,轉過身說到:“怎麼了?”
周容音看看方景瑜,又看看身邊的徐思寧,冪籬後面看不真切,她並輕輕碰了碰,提醒道:“走吧。”
徐思寧沒什麼動作。
周容音壓著聲音道:“這都到了跟前,怯場了?”
徐思寧搖了搖頭,連她自己都不曉得,當前的自己是個什麼心思。
是欣慰?是難過?還是都有?
不確切。
陳跡不是瞎子,雖然因為燈光昏暗,致使他的眼神有些不好,但方景瑜杵在那邊,他還是看到了。隨後視線看到後面,倒是疑惑起來。
撐著桌子站起身來,略有些瘸的走了過來,聲音微啞,心情似乎還不錯,打趣道:“方將軍倒是清閒,三天兩頭的過來,陳某真是受寵若驚。”
方景瑜沒有理他,看了他一眼,轉頭與後方說到:“怎麼樣?放心了吧?”
陳跡有種被人拉出來溜了一圈的挫敗感。
想要爭取搭幾句話,方景瑜已經往回走了,然後三人一起走了。
陳跡憋屈不已,惡狠狠罵了一句:“方景瑜,我去你大爺的。”
“噗嗤”一聲,像是最輕柔的春風,打進了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