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搖搖頭,對帳內眾人說道:“筱嵐剛才把尚書檯皇甫大人的書信讀了一遍,大家對目前的形勢是不是很清楚了?”
“清楚是清楚了,但陛下要求我們把張燕的黃巾軍包圍在晉陽一帶,是不是有點……”麴義指著地圖上的晉陽城,欲言又止。
李弘看了他一眼,說道:“有點什麼?有點難度?”
“大人,陛下看到幷州地圖以後,是不是認為幷州是一馬平川啊?”麴義譏諷道,“太原郡地形複雜,到處都是大山,就這種地方陛下還命令我們包圍黃巾軍,我們怎麼包圍?長翅膀飛嗎?”
帳內有人掩嘴偷笑。
“大人,我看朝廷別有用心。”閻柔說道,“目前冀州兵力空虛,根本擋不住幽州叛軍。冀州若失,朝中許多大臣都難逃罪責,為此他們才想了這麼個推卸罪責的陰招。”
“我們七萬人打張燕,張燕肯定擋不住。他即使能在晉陽堅守一段時間,但最後還是要跑。他跑回太行山也罷,跑到常山也罷,只有冀州一失,罪責都是我們的。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我們在幷州打勝仗,卻要負冀州丟失的罪責。”閻柔恨恨地罵了一句,“朝廷沒有一個好東西。”
李弘想了一下,說道:“目前,黃巾軍正在晉陽一帶嚴陣以待,這個時候說什麼包圍叛軍,的確是一句廢話。皇甫嵩大人說的很含蓄,只說把黃巾軍留在幷州,並沒有說包圍,也沒有說用多長時間,所以我們不要理會陛下的聖旨,只要明白皇甫大人的意思就行了。”
他看看眾將,接著說道:“把黃巾軍留在幷州還是有很多辦法。從明天開始,我們每天只走五十里,先不要急著到晉陽。”
麴義笑道:“大人,你這麼爬行,黃巾軍早跑了。”
李弘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們回去歇著吧。守言和子蟬留下。”
隨即他又指著左彥和李瑋幾人問道:“俊義,仲淵,你們想出辦法沒有?”
左彥面有難色,剛要說話,就被李弘打斷了,“你們不要睡覺了,立即商量,明天早上給我回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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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眾人走出大帳,李弘把筱嵐喊住了。
“吩咐下面給俊義和仲淵幾個人弄點酒菜,晚上不要餓了。”
筱嵐趕緊謝了一聲,匆匆走了。
“守言,最近士兵們可有什麼異常?”
“大人也感覺到了。”鄭信神情嚴肅地說道,“現在的步軍士卒,幾乎都是黃巾降兵,他們聽說要去打張燕,非常不安,尤其是剛剛從冀州過來的一批士兵,怨言很多,士氣很差,一些隊率、屯長也情緒低落,無精打采,甚至有幾個軍司馬私下發牢騷不夠,還當著士卒們的面胡言亂語。”
李弘沉默半晌,嘆道:“左彥和衛政自從聽說要到幷州打張燕,很少說話。上官都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何況下官和士卒,算了,知道就行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和張燕開戰,無須當心士卒沒有士氣。”
陳鳴感激地看看李弘,小聲說道:“大人是想讓我去一趟晉陽?”
“對。”李弘說道,“上次我和張燕見面,是透過你和楊鳳牽線搭橋的,所以這次還是你跑一趟。”
“你無論如何都要儘快見到張燕,你告訴他,我上次和他說的事,這次有希望辦成。”
李弘說完之後在帳內來回走了兩步,想了很長時間,又說道:“到晉陽之前,我想見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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