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袁術,不錯嘛,還蠻講信用的。”周旌笑道,“如果沒有他在關鍵時候說幾句話,我們的計謀就很難成了。”
“大人又送錢又送美女給他,袁公路總要盡點心意。”許攸笑道,“他在洛陽是有名的俠義之士,當然要講信義了。”
陳逸不屑地冷哼道:“欺世盜名之輩,不提也罷。我聽說這個顏良外號叫虎頭,是一個驍勇嗜殺之徒,我們要小心些,不要太大意了。”
“伯彥放心,我們自有擒殺之計。”王芬笑道,“你立即陪同襄楷大師南下,儘快把合肥王接到冀州。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十幾天,陛下就要離開洛陽北上冀州了。”
“叔揚,你親自去一趟信都城,把事情安排妥當了。”王芬指著周旌說道,“付給袁術的錢,你一起帶走。信都的事,長水營要出大力,所以你不要把袁術得罪了,一定要把他伺候好,知道嗎?”
周旌面顯厭惡之色,勉強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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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楷看到張舉,驚喜不已。
他緊緊握住張舉的手,笑道:“正遠,你怎麼來了?伯雲好嗎?”
“伯雲到遼東去了,還沒有回來。”張舉笑道,“我接到大師的書信,突然想起我已經八年沒有看到大師了,心中非常想見見你,所以我就來了。”
“正遠,謝謝你。”襄楷感動地說道,“你也老了,鬢髮都白了許多,你身體一向還好嗎?”
“還好,還好。”張舉感嘆道,“八年過去了,大師的頭髮全白了,歲月不饒人啊。”
“快進屋,進屋。”襄楷拉著張舉的手,一邊望屋內走去,一邊說道,“這麼冷的天,你千里迢迢從漁陽趕來,太辛苦了。自從大賢良師仙逝之後,我們就沒有聯絡過了。前幾年聽說你在泰山郡任太守,這幾年又聽說你在漁陽辦書堂,門下弟子有數千之眾,是嗎?”
“我從泰山太守任上去職後,就直接回了家鄉。”張舉笑道,“我在漁陽東城辦了個小南山書堂,這幾年的確教授了不少弟子,大師的訊息很靈通啊。”
張舉五十多歲,身材高大而消瘦,長臉長鬚,氣質儒雅,言談舉止間盡顯名家風範。他是幽州大儒,少時以博學聞名漁陽,成人後曾拜關東弘農大儒楊秉為師,就讀於“三鱔書堂”。楊秉就是天子的老師楊賜的父親。楊賜對這個小師弟很照顧,極力向天子舉薦,張舉因此得以在太學做了幾年的博士。楊賜為司徒的時候,他被徵辟到司徒府任長史,不久外放為官。
熹平六年(公元177年),司徒楊賜上書天子,要求朝廷懲辦張角和他的太平道。他告訴天子說,有個叫張角的鉅鹿人,創立了一個“太平道”,自稱大賢良師,在民間用唸咒和符水為人治病。據民間謠傳,張角法術無邊,妙手回春。十幾年來,追隨他的徒眾達十萬之多,遍及大漢國的的青、徐、幽、冀、荊、揚、兗、豫八州之地,現在已成蔓延之勢,勢力越來越大。而各州郡的官僚反被其迷惑,認為張角以善道教化百姓,沒有危害,甚至還有信奉追隨者,這其中就有他的小師弟張舉。楊賜認為張角和他的太平道會危害大漢社稷,所以他提出誅殺張角,解散太平道的建議,但天子沒有予以理睬。不久,張舉因為這件事和楊賜反目成仇,兩人互不理睬,但楊賜很欣賞他的才華,並沒有因此而彈劾他。
在張舉看來,太平道可以解決許多問題,包括振興大漢,所以他義無反顧地加入了太平道,並且成為大賢良師張角的好朋友。過了一年,楊賜因故被解除了職務,一直受到楊閥庇護的張舉隨即被罷官。張舉深惡痛絕大漢朝廷的腐敗和黑暗,一氣之家,回家辦學堂教書去了。
在漁陽,除了鮮于家族外,就算他們張氏家族最為龐大了。在張氏家族中,最為傑出的就是張舉和張純兩人了,兩人都先後擔任過朝廷兩千石的大官,都是才學高超的名士,在幽州都是家喻戶曉的人物。尤其是張舉,因為其德才兼備,門下弟子又眾多,這幾年在幽州,已經成了名重一方的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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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楷和張舉兩人就著一個火盆,聊了很長時間,他們談到過去的人和事,談到大賢良師和黃巾軍,感慨萬千。
“正遠,你乃當代名儒,身份尊崇,你從幽州悄悄而來,不會就是為了來看看我吧?”襄楷笑道,“正遠,我們多少年的朋友,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張舉半睜著那雙充滿了睿智的眼睛,默默地望著火盆中跳動的火焰,沒有說話,他在沉思,也象在思索如何措詞才能更好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襄楷盯著他看了一眼,說道:“你要是遲來一天,我就南下了,所以,今天我們能在八年後再見一面,說明我們還是很有緣的。”
張舉微微頷首,笑道:“大師這話,給了我很大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