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望望鄭信,這個和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一年多來,歷經大戰,比去年在盧龍塞的時候成熟多了。李弘想起兩人跳進濡水河相攜而逃的情景,隨即又想起了死在河邊的小刀,吳八等戰友。
李弘心裡一痛,勉強擠出幾絲笑容對鄭通道:“去查查。下次要注意了。今天你運氣好。”
鄭信趕忙答應一聲,飛身上馬,疾馳而去。
李弘幫助鮮于輔上了馬。鮮于輔看他沒有上馬的意思,趕忙問道:“子民,你什麼時候走?”
李弘朝他揮揮守,笑著說道:“羽行兄,你先走吧,我等子善,弧鼎他們回來,一起走。”
鮮于輔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打馬離去。
李弘看看站在一邊的侍從,傳令兵,號角兵,突然雙手一拍,大聲叫道:“我們來嚇嚇張牛角,你們看怎麼樣?”
大家奇怪地望著他,,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吹號,吹衝鋒號。張牛角一聽,肯定緊張。”
十幾個人被他的神情逗笑了,緊張的心情立即一掃而空。
黃巾軍士兵等了很長時間,都沒有看到敵人衝下山崗,心裡都很詫異。但敵人騎兵的厲害實在太讓人恐懼,所以大家不但沒有懈怠,反而更加戒備了。
天色就在等待中悄然變黑,對面山崗上的敵人慢慢地被黑夜吞噬了。又是一個漆黑的夜晚。
張牛角和左彥站在河堤上,一動不動,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遠處黑暗裡的動靜。
突然,牛角號聲再度響起。
黃巾軍士兵心臟一陣狂跳。張牛角和左彥也頓時緊張起來。隨即兩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狐疑的目光。此時山崗上響起的並不是衝鋒號,而是報警好,密集而急促的報警號。然後就是人喊馬嘶的巨大嘈雜聲,漸漸遠去的戰馬鐵蹄聲。
難道豹子突然撤走了?
左彥面露喜色,大聲叫道:“是不是褚帥的部隊趕來了?”
張牛角搖搖頭:“不會。他應該在半夜出現。”
左彥頓時有些洩氣,嘴裡嘟嚕道:“會不會是張白騎打來了?”
“如果他們的腳步慢一些,豹子再派一支部隊阻擊一下,倒是有可能。”張牛角沉吟著說道。
但是他們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個時候,張牛角更不敢主動出擊。所以,只有等待。
天色越來越黑。剛剛開始還能看到幾十步遠的地方,後來卻只能看到十幾步了。
左彥在河堤上來回踱步,心裡非常著急。張牛角一動不動,象山一樣。
山崗上突然再次傳來巨大的衝鋒號聲,一聲接一聲,夾雜著凌亂的馬蹄聲。
左彥嚇了一哆嗦,大聲叫起來:“大帥,這次敵人真的進攻了。”
張牛角衝他搖搖手,神色凝重地說道:“不是。好象是豹子軍在山頭上重新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