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
幸好,星的氣度絕非凡人,也不會因為這點隱瞞而疏遠流螢。
她只是靜靜的,像一個樹洞一樣傾聽著一切。
看到星沒有追究,流螢臉上閃過釋然,事到如今,她已經不想隱瞞一切。
“我的故鄉,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毀滅了,或許是軍團,或許是蟲群,我是一個「星際難民」。
“對於大部分人,匹諾康尼是夢想之地,而對於有些人,匹諾康尼的殘酷與現實無異。”
“我的願望,現實無法實現,我只能將它傾注於夢境。”
流螢迎著夜的光輝,身影與遠方的星空幾乎融為一體,她的臉上,再度陷入凝重。
“有些事,需要面對。”
星覺得,她要接觸到“流螢”這個人的本質了。
於是,在轉瞬即逝的流星之中,流螢回過頭,將萬千思緒凝成一線,看向星:
“伱聽說過,「失熵症」嗎?”
“…………”
流螢沒有讓星思考太久,可能她也知道,這並不是一種好理解的東西。
“一種奇怪的現象。身患這種病症的人,物理結構會陷入不可逆的慢性解離。”
“這意味著,「你」正在慢慢消失,而這種「消失」在旁人眼中甚至難以察覺———”
流螢的語氣變得落寞,但又有種解脫。
星突然想起曾經在雅利洛VI號上,在堯洛身上曾發生過的事情。
曾經,堯洛在此世第一次“死亡”的時候,就說過人的死亡分為三個層次。
肉體死亡,社會死亡,以及……被遺忘。
而流螢口中的這種病,對於星來說更是前所未聞的症狀。
“你依舊能跑、能跳、能和他人交流。一切看起來都那麼正常,只不過你總是比別人慢一點點……”
流螢看向遠方,眼簾垂下,陷入了深深回憶。
“然後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直到自己和整個世界的輪廓都變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