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榮妍在醫院裡藥物治療了大半個月,病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至少傅尉衍再靠近她時,她不會對傅尉衍揮舞刀子了,只要傅尉衍不去招惹她,她的情緒就很穩定,這期間傅尉衍也配合著醫生治療自己的腿,漸漸康復不用再靠輪椅了,他本以為自己現在沒有職位已經夠清閒的,沒想到商佑城真的是不務正業一天到晚連家都不回,比他還盡心地照顧著宋榮妍。
所謂久病床前無孝子,尤其宋榮妍還是個在生活上多方面都不能獨立的精神病患者,傅尉衍不嫌棄宋榮妍,哪怕她一輩子都這樣,傅尉衍也一如往常深愛著她,照顧她一生不離不棄,這才是真正考驗感情的時候,可讓何管家幾人都驚訝的是商佑城竟然也對宋榮妍做到了這一地步。
半個月來商佑城在病房裡陪著宋榮妍,把他這幾年照顧商旭那個熊孩子的功力全都用在了宋榮妍的身上,每天傅尉衍遠遠地坐在沙發上看書,耳邊總是能聽到宋榮樣的笑聲,彷彿回到了七年前的那段時光,即便讓宋榮妍感到幸福的那個男人不是他,但能再次看到宋榮妍宛如七年前那般無憂無慮,傅尉衍覺得異常滿足,一顆心都被融化了。
偶爾他們會帶宋榮妍去樓下的花園,兩個那麼丰神俊朗光彩奪目的男人陪在宋榮妍的身邊,自然吸引了不少眼球,大概那些人還是第一次看到兩個男人全心全意對待一個女人,並且身為彼此的情敵,傅尉衍和商佑城還能和睦相處,給人一種他們共用一個女人感覺,傅尉衍聽到這樣的議論後,乾脆不讓商佑城帶著宋榮妍出去了。
傅尉衍每天晚上依舊守在宋榮妍的病房外,這成了他的一個習慣,而商佑城等宋榮妍睡著了後,就從病房裡出來陪著傅尉衍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往往兩人都是同樣雙腿交疊,靠在那裡手插入外套口袋裡的姿態,何管家一看到就覺得這兩人是最好的模特,但如此靚麗的一道風景出現在三更半夜的走廊裡,不理解的人會覺得傅尉衍和商佑城是神經病。
“早上你也聽醫生說榮妍可以出院了,而沒有我陪在身邊,她肯定不願意一個人跟著你去巴黎,但實話告訴你,我就是不想讓你們去巴黎,我準備帶榮妍回我們商家。”這天晚上商佑城遞了一支菸給傅尉衍,他自己嘴角銜著煙,側過頭眯著細長的鳳眸,似笑非笑地問傅尉衍,“你沒有意見吧?當然,我最大的讓步是同意你也跟著一起去商家,反正我們商家家大業大,不介意多養幾個閒人。”
傅尉衍嗤笑了一下,能傲嬌得如此理直氣壯的,這天底下恐怕也就只有商佑城一個人了,傅尉衍抽了一口煙,挑著嘴角不以為然地對商佑城說:“我覺得把榮妍帶回表哥幾人的身邊才是最明智的。雖然小白不是榮妍的親生兒子,但小白對治療榮妍的病情幫助很大,後天小白要做手術,他想讓榮妍陪在身邊。”
“哼?!”明晃晃的燈光下商佑城神采飛揚的,哪怕這半個月因為照顧宋榮妍累得半死,又嚴重的睡眠不足,但他的精力依舊那麼充沛,跟傅尉衍一樣是三十多歲,商佑城看起來卻更像是個少年般,那雙鳳眸裡熠熠生輝,好笑地反問傅尉衍,“你怎麼知道我家的那個熊孩子不能改善榮妍的病情?我帶榮妍回去,也是為榮妍著想。”
傅尉衍擰起修長的眉宇,他們彼此都無法說服彼此,於是傅尉衍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口,“那就用男人的解決方式,我們兩人來打一架怎麼樣?你輸了,你就帶著自家的那個熊孩子一起住到蔡婉婷的別墅,等小白做完手術,你陪著我和榮妍去巴黎。”
“你不是我的對手。”商佑城按住傅尉衍的胳膊,明知道傅尉衍這段時間憋著火無處發洩,現在傅尉衍故意找茬,如果他真跟傅尉衍動起手來,很難保證傅尉衍不會斷他胳膊或是腿的,他沒有那麼傻。
商佑城沉思了十幾秒鐘,想到了一個沒有殺傷力又能決勝負的方式,那就是拋硬幣。
結果傅尉衍贏了,手中拿著一枚硬幣,頗有些幸災樂禍地笑了出來,商佑城絕望地靠回椅子上,用手掌蓋住臉,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何管家筆直地站在旁邊,嘴角抽搐看著兩個玩得不亦樂乎的大男人,他一直覺得他家少爺有時候很像個稚氣未脫的孩子,沒想到如今遇上了一個更逗比的商佑城,也難怪兩人能相處融洽了。
已經是午夜兩點多了,商佑城閉著眼有些昏昏欲睡,可這時傅尉衍突然把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危險的氣息一瞬間逼近,向來很敏銳的商佑城陡然睜開鳳眸,下一秒鐘對上傅尉衍那冰冷又銳利的目光,商佑城勾著的唇一點點沉下去,“你想做什麼?”
“這話應該我問你。”傅尉衍的手往下按在了商佑城外套裡的口袋處,裡面硬邦邦的很明顯是槍械,傅尉衍盯著商佑城的眼睛,一字一字緩慢地問:“你千方百計地靠近榮妍和我們這些人,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不相信一個市長的兒子真的有那麼清閒,每天可以二十四小時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一個精神病患者。商佑城,你對榮妍的感情還沒有深到這種地步。”
商佑城卻是忽然笑了,推開傅尉衍的手後,他把口袋裡的那把槍拿出來丟給傅尉衍,眯眼輕蔑地說:“只不過是一把模擬槍而已,我平日裡都是用來騙我家的那個熊孩子,沒想到竟然嚇著傅家二少你了。至於你問我為什麼每天能這麼清閒,這也是我長姐多年來一直困惑的問題,傅家二少你聰明,或許能為我長姐找到答案呢。”
“而我只想告訴你,我確實很喜歡很喜歡榮妍。如同你一樣,我不在乎她什麼樣的出身,她現在是不是瘋子,那件案子裡她有沒有被凌辱,對於我來說都不重要。我願意為榮妍做任何事情,如果你看不慣我,就把我當成榮妍身邊的一個下屬或是傭人好了,我也是這麼看待自己的。”
“”傅尉衍深不可測的眼眸裡閃過嘲諷,把市長的兒子當傭人,可能嗎?雖然商佑城在宋榮妍面前確實把姿態放得很低,但他總覺得商佑城是有什麼企圖,傅尉衍看著手中的槍,緊抿著唇沉默不語。
第二天傅尉衍親自開著車子將宋榮妍送到了蔡婉婷的別墅,一路上她都依偎在商佑城的懷抱裡,很溫順柔婉的樣子,這半個月傅尉衍已經麻木得不知道嫉妒和惱恨是何種滋味了,他黑著一張俊臉停了車子,結果剛下去就看到幾個人包括小白全都站在家門口,而商佑瑕竟然也過來了,她的手裡牽著一個和小白年齡相仿的男孩,頭上戴著鴨舌帽看不清長相,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王貴之氣和不符年齡的穩重。
傅尉衍擰起修長的眉宇,這是商佑城提起的他家的熊孩子?原本以為商佑城只是開玩笑,沒想到商佑城果然這麼這個不靠譜真的把孩子帶來了。
商佑城摟著宋榮妍的腰從車子裡出來,小白歡呼著往宋榮妍懷裡撲,“妍妍你總算回來了,可把我想死了!”
商佑城告訴了宋榮妍她有個兒子,但她已經不記得小白了,此刻被小白突然抱住大腿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著,她有些不知所措,很不安地往商佑城的胸口靠去,只是還沒有來得及擺脫小白,小白突然不可思議地爆了句粗口,費力地仰著一張小臉質問高大的商佑城,“臥槽!你是誰?你憑什麼抱著妍妍?這是我爸爸的女人!鬆開,快鬆開我的妍妍!”
“爸爸你傻不愣登地站在那裡做什麼?你女人都被人搶了啊!你該不會是近墨者黑,跟我舅舅待一起時間長了,你也變得像他一樣窩囊了吧?快過來啊!”小白一邊喊著傅尉衍,跳著用兩隻小手費力地掰著商佑城摟在宋榮妍腰上的手,結果還沒有扯開商佑城,這時從身後伸出來一隻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那手勁大得讓小白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碎了。
小白擰著眉毛回過頭,看見那個戴著鴨舌帽的男孩子抿著唇站在身後,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的身子就被對方拎了起來,緊接著只聽“砰”一下,幾個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商旭用一個過肩摔直接把小白撂在了地上。
“嗷!”小白慘叫著仰面躺在那裡,盯著站在面前如一座高山的商旭十幾秒鐘,隨後小白突然抱住商旭的腿,張口就用力地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