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寶雅經過五年,也已經結婚生子,心中傲氣少了許多,當下就點頭應去,順了過去,到了一處樓下,見得了一個青年
這年輕穿著絲綢,戴著一顆東珠銀冠,顯是哪家有爵位的人,只是年紀上實在不好估量,單看肌膚容貌,說是十七八歲都可以,但是見這氣度,卻有三十以上。
這青年見了,微微一笑,說著:“是孫先生吧,我姓方,名信,先生主持新京日報,文筆鋒利,立場公正,真真是久仰大名了!”
孫寶雅倒也不奇怪,他本是進士的材料,主持這家報紙當然綽綽有餘,這些年來,發表文章,指點江山,批評時弊,雖然受官府派人監督,不能太出格,但是也聲名而起,這人知道也不為奇,當下略一躬身,說著:“不敢,只是一點虛名罷了。”
方信這個明確的確是真的,但是這個世界並沒有誰知道,所以方信帶著上了樓,到了一個雅間,坐了下來,才從容說著:“先生,我不是虛逢迎你。當年你為舉人時,一折千人變法奏,真是傾動京華,雖然有所違制,有所貶削,但是五年來,你主持日報,文筆精練犀利,已經每日發行萬份,極受歡迎,當真是了不得!”
項落言也笑的說著:“是啊,我有三成股,倒也年年坐收二萬五千銀圓,要知道,這當年我可只投了三千銀圓,真真是賺了,全靠先生之功!”
孫寶雅聽了,淡淡一笑,有些落寞的說著:“兩位太誇獎了,我當年氣盛,被削去功名,還虧朝廷寬大,不給予追究,讓我能在這帝都內安身立命,二十年讀書,作些這些文章,也算是有些回報了……”
說著,嘆了一下。
項落言見孫寶雅感慨,他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點了菜,沒有一會,就上了菜,然後就舉杯相敬
此刻,正是中午,春光照耀,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號外,號外,濟渡伯的遠房子孫張戈海,以廠產折價一百二十萬銀圓,申請定爵為伯成功,於二十二日受爵,濟渡伯府並無人到場!”
“號外,號外,桑德伯家,諸子爭產,大打出手。”
“號外,號外,鎮陽公家分產微薄吝嗇,其末子只得八萬銀圓產業,還需母親和舅舅家以私房錢補貼,才得授士爵,宣稱出門永不回族。”
聽著這些樓下新聞報紙的叫賣聲,孫寶雅不由搖頭:“世風日下,這些貴爵臉皮威嚴都被掃光了。”
方信卻若有所思,就叫了一份上來,拿來一翻,說著:“親兄弟,明算帳,無論貴家子弟,還是市井小民,都莫能在外!先生何必為這個傷感?”
“我也只是感慨,自皇上退恩令下,數年之內就形勢大變啊,讓人目不暇接。”幾杯上好的酒入肚,吃著菜,受著這四月春光,使人不自覺有些熏熏然,孫寶雅就笑的說著,他是文人,立刻談興而起。
“哦,還請先生指點一二,說來聽聽。”方信笑了
“你看這條,濟渡伯的遠房子孫張戈海,以廠產折價一百二十萬銀圓,申請定爵為伯成功,於二十二日受爵,濟渡伯府並無人到場——這就是了,退恩令最狠的地方,就是隻要祖上曾經有過爵位,就可以產授爵,而且官府甚至不會分辨真假,弄得民間有產的人,都託個名號,就以產定爵了,個個是伯爵、子爵、男爵,士爵更是多如牛羊了。”
“貴爵之所以貴,就在於士爵等七品,男爵等六品,子爵等五品,伯爵等四品,侯爵等三品,公爵等二品、郡王等一品,見官不拜,不受官府抄問,現在貴爵一多,這尊貴也就薄了,原本六百家,現在起碼有三千家,這長久下去……嘿嘿!”到底以前吃了虧,說到這裡,孫寶雅笑笑,就不多說,一口飲下一杯酒。
方信心中暗暗得意,這本是他要的效果,只是見他喝酒猛烈,又微皺眉,這人自削去功名,就常喜沉於酒色,長久下去,怕是壽命不長,這倒不是方信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