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臨江之上,畫舫十餘隻,靠成一片。
卻是南廣伯、御史大夫朱新招待郡中百官,不日就要進得王京。
兩岸千里農田,一片碧綠,而臨江水上,寬而平緩,水行平穩,最宜遊賞。
畫舫之上,數十人坐在兩側,而周圍大半是女子,多在十五歲到二十五歲之間,侍侯著在場的官員。
朱新坐在主座之上,酒杯是青瓷,胎薄而細,照得酒也青碧一片,周圍跪坐,是一個絕色少女,舉手投足之間,每一個動作都蕩起一種難以描述,撩人心扉的嫵媚。
而再下面,官員都是舉樽酒盡,與下面少女調笑,這等事情,在地球上,在明朝之前,也是常事。
而在水府,方信正在雲床之上,蕭冰坐在其旁。
方信頂上顯出清光,世界珠照耀,有三尺大小,清清如許,清光之中,又有黑、青、赤、黃四色,卻是各與清光連線。
而在背後,沒有轉化的功德之光,成一光圈,竟又有三尺上下。
而蕭冰身上,卻是五色兼有,運轉不修,只是半尺光氣。
片刻之後,蕭冰醒來,笑的說著:“想不到就作這事,得了二十萬功德!”
“這也等閒。郡內治水完成。開八十萬畝良田。又使年年山洪減少。就此一項。功成當日。就總計三百萬功德降下。我為主事。得一百六十萬功德。朱新為明中人道主事。也得五十萬功德。你居後管理。得二十萬功德。還有十萬功德轉給成王。餘下六十萬功德。普及參與者。”方信睜開眼睛。開口說著:“我先前得了六十萬功德。如今火德土德已經提煉而成。五行之道。唯欠金德了。如是大成。就在此項上。也可得六階地仙果位了。”
頓了一頓。他又說著:“臨江由我主事。又只是一郡半之地。作來容易。但是現在朱新已經到了生死關頭。要盡全功。甚是不易。”
蕭冰沉吟說著:“我雖知道朱新不妙。卻沒有想到到了這地步。”
方信浮現出一絲苦笑。說著:“大勢安能妄為?朱新原本不過是一個富貴之人罷了。得了我轉給金德龍氣。才得機緣湊巧。得了大位。治水之道。本是苦差。朱新避而遠之。一時也可得。但是如今治水已成。恩澤百姓。又趁機豐了羽翼。這宰相和太尉。安能再容之。回京就是大變之始。”
“我看他地作法不錯。八十萬畝良田開墾。原本動員五年地一萬役丁。各得十畝。這就化解了役丁地苦憎和怨氣。並且立了榜樣。日後再開墾水利。為了田地。雖辛苦也不會有怨言了。”蕭冰也是明白事情地人。說著:“餘下七十萬畝。各縣官員分了。並且用良田打點著朝上。特別是王族中人。走地是太后兄長藍成義地路子。一出手就是十萬畝。使太后贊不絕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才禍胎結之啊。幼主十三歲。外事看三公。內事看太后。朱新勾上這路子。與上有太后。與下有民望。與中有黨羽。那就對宰相和太尉造成嚴重威脅了。不過。此事我們萬萬不可插手。”方信冷笑地說著。
“哦?你查覺了什麼痕跡?”蕭冰功行大進,也知道一些天數,知道修成者運轉玄功,可推演一些禍福。
“不必用玄功查之,就是這局,難道用心就不能知道了?你我都曾掌國,當知道禍福莫大於規矩,而天數莫過於天道。”
“與國而言,文武分家制衡,貴族與士大夫兩分,都是陰陽之道,破壞了這些規矩,你我可容了?這方世界,雖然天地人界線不明顯,混淆之處甚多,但是畢竟三分,其中道理卻是一樣。”
“我為水伯,為謀功德與人合作,這已經是容納極限了,如是朱新勢危,而我直接干涉人國政事變革,那就必觸天規,而受天誅,任憑多大功德,也必須轉世再說這等陷阱,不用玄功,就憑見識,就可知道。”
“朱新得金德龍氣,又得五十萬功德,氣數在旺,受此劫數,如能破局,自可海闊天空,如不能,也唯死罷了,你我只得靜觀,雖然說朱新一死,與你我氣數大有妨礙,畢竟這事,你我和他已經成一脈了。”
聽了這話,蕭冰默默想過,才開口問著:“夫君,我要五行成道,成就五階,只差了這一張紙沒有點破,夫君要得五行真精與我,怕是要等治水大業畢其全功才可獲得,不知可有提前之法?”
她是極聰明的人,知道天意設局,全在其缺,自己就是那個缺口,如是成就五階,那方信進退之間,就從容多了。
“有,有不止一條途徑呢!我如成就五德天柱,身與五德流轉相合,立刻就成地仙之體,自可凝聚真精於你,現在唯欠金德了。”
“或許你的功德大於一百萬,也可破地那張紙,進於五階。”
“不過,正途卻是朱新功德圓滿,他是金德龍氣,日後圓滿,必有金德天書賜下,這也可圓滿之。”方信洞察如火,徐徐說著:“天意之事,非是處處針對於我,所以才可爭奪一線生機,朱新的事,也可間接謀之,我要出行自得這金德天書。”
地仙金德之書,不算珍貴,也不是等閒尋得,怕就怕在天機設下障礙。
何處能捨,何處必爭,這其實看各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