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廬本是大才,這時雖然僅僅掌了一家,但是也可發揮其才智,雖然開始時,總會出些小紕漏,這是經驗的問題,但是方信萬事不理,全盤信任,而蕭冰更是閉門修行,不問外事,就不受上面的鉗制,不怕讒言,因此幾事之後,就老練起來。
轉眼又是三年,這方家在他的經營下,卻已經是擁有三千畝良田,四家商行,家中園子也修過,越發精美,奴僕、丫鬟、武士都充實了,這還是方信吩咐,切要太過引人注意的情況。
這日,王廬受到了母親張氏的召見。
王廬既是家宰,母以子貴,也擁有一套房間,這房屋也有八間,前廳後舍俱全,才進去,就見得一個丫鬟,一見他來了,便笑迎上來,說著:“剛才老太太還念呢,可巧你就來了。”
於是打起竹簾,說著:“家宰到了。”
王廬進入房,見得母親張氏就坐在裡面,雖然鬢髮上有些銀絲,卻是當年貧寒導致,也只有四十五歲左右,王廬於是拜見了母親。
張氏就說著:“我兒最近管事怎麼樣?”
“為了主公,自是盡心。”王廬回著,說了些事,張氏聽了,連連點頭,說著:“主公待我家豐厚,你作事卻不可怠慢了。”
說了幾句,她又端容說著:“我兒啊,你現在已經方家家宰,又與新任盤湖縣令素來親善,文聲也傳到郡裡,我已經別無所求了,只是你今年也有二十有四,還沒有娶妻,卻是我心中一塊心病。”
盤湖縣令就是朱新,他透過世家蔭補而直接作官,第一任就是知縣,卻是踏上了他宏偉計劃的第一步。
張氏說到這裡,就起身把窗簾捲起,外面就是二個丫鬟正在遊玩,一個肌膚身態豐滿,一個苗條身材,兩女都是十七八歲,甚是清麗,她們知道意思,見得窗簾捲起,雖然臉上飛紅,卻非常期待。
王廬見了,卻是不語,張氏見了,嘆息一聲,放下窗簾,說著:“這兩女都是知禮溫柔,人也不錯,我兒還看不上嗎?”
頓了一頓,見他還是不說話,就又說著:“莫非看上了那個夫人的貼身丫鬟餘雪?這裡沒有它人,你別管其它的事,你給娘說,是還不是!”
知兒莫如母,王廬卻是被說中了心思,被逼的不過,他就嘆了一口氣,說著:“是,我的確愛慕她,但是餘雪卻非凡人,只怕高攀不上。”
一語才落下,就聽見院中有人笑聲,說著:“果是如此,還不曾對我說來。”
聽見這聲音,王廬卻是一驚,連忙起來,果見得數個丫鬟圍擁著一人進來,這當然就是蕭冰了,卻是儀態萬千,隱隱已有真正出塵離俗的氣質。
而在她的周圍,餘雪也在其中,卻是低頭,染紅了臉,不肯說話。
兩人連忙起身見禮,蕭冰卻笑的說:“王先生,你處置事情,素來果決明快,連我都佩服,只是這方面卻是遲疑,我家餘雪還等得及,你卻如何能繼續等下去?若非你母前來與我說話,又問了餘雪,原來她早就願意了——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說到這裡,餘雪不由羞紅,說著:“夫人,您說什麼呀!”
她與蕭冰的關係不同,卻是不依,蕭冰知道她現在面薄,笑了,也不理她,就對著何氏說著:“你家無父,我家也只有我和夫君,夫君不管這事,那你我今日,就把這事這主作了。”
何氏聽了大喜,說著:“夫人明見,我這心思就只有這個了,我兒的意見不必多問,我作母親的來作主——您說什麼時候是吉時?”
“我家還要問什麼吉時?如是我說,就在月內尋個吉時,然後就自家作了這場就是了,你我兩家,也沒有什麼親戚,就算要辦大,也辦不起來。”蕭冰就說著。
“甚好甚好,我覺得本月初十不錯,卻是適宜婚嫁。”何氏連忙說著,又說著:“哎呀,還請夫人上座,卻忘了見禮上茶了。”
蕭冰一笑,就上了座,茶上了,吃了一口,就說著:“這些事,還要你來作,我作主家的,出份賀禮就是了。”
說著,又喚了餘雪來,嘆了一聲,又笑的說:“你與別人不同,自己明白,不過你也有這個心思,我也只有樂觀其成,以後為人妻,卻要用心家事,侍奉婆婆和丈夫。”
頓了一頓,就用傳音,只讓她一人聽見:“你是異族出身,雖因冊封而具人形,但是實未滿五百功行,還化不得真人,卻未必能懷孕——這事甚是困難,連我和夫君也未必能辦得呢,王家命中,本應該有三子……”
餘雪卻是不以為意,也傳音說著:“我這些年來,也讀書千卷,卻也知道天命,我能得夫人允許,與之結親,就已經是恩典了,如是能有孩子,自是天命,不能,也屬應當,我當不拒他娶妾……哎,人生短暫,他也不過百許年罷,想到這裡,有什麼不能看穿了?只是我和他相見生情,一場情孽,無法自拔罷了。”
兩人快速傳音,在外人看來,只是稍停了片刻,就見得餘雪拜下:“謝夫人教誨。”
這事就如此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