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大殿中間,還有一個小几,小几上,放著一個青瓷花瓶,插著數株不知名的花,極是淡雅。
波光點點,轉目看去,原來正是陽光照了進來,使滿壁乍陰乍陽。
一個少年正在書架上看書,深深入迷,穿著粗布衣衫,聞聲抬頭看來,“啊”的一聲。
方信連忙上前,深深拱手為禮:“方信見過李兄。”
那少年正是李睿,他愣了一愣,才明白眼前的人是誰,連忙起身相扶,說著:“原來尊神姓方名信,卻何必向我見禮?”
卻是把方信看成了神明。
方信稍一呆,才注意到了自己,原來自己陰神,一身紫衣,頭戴著玉冠,幾如王侯公子,最重要的是,身上滿滿是三尺金光,而腦後還有一輪金圈,顯是功德金輪。照亮了整個大殿,如此形象,不是神明,又是如何。
方信卻又是深深行禮,說著:“無論人與神,都有其道,我未蒙你同意,就奪你身體,實是有罪,安敢不謝?”
又說著:“如你不嫌不罪於我,不知可否徑直相呼我姓名,不作這番客套。”
語氣十分謙恭有禮。
李睿聽了,神色陰晴不定,轉眼之間,又苦笑的說著:“罷了,你雖奪我身體,但是卻使我母安康,達成大願,當日白留家不中秀才,其慘狀,我當是親眼,不忍目睹,只要我母過的好,只要我李家香火能傳下去,我死又有何怨,你這次來,是來殺我的吧?”
方信卻是舒了一口氣,開啟了門,大殿外面一片花園,太陽返景直映入室中來,他微笑的看著美景,這一切都是他功德所化:“李兄實是想錯了。”
“我既已為人子,為人夫,以後為人父,又為此時地我,自然不可把身體還於你,這就太尷尬了,而且就算是還你身體,你可能作好現在的李睿?”
“尊神氣度自生,行事坦然無畏,我每每觀之,就嘆為觀之,學生哪有這個本事?”李睿也是可以知道方信作了些什麼的,黯然搖頭說著:“而且尊神既已娶妻妾,怎可破了人倫,又把此身讓給我?就算如此,我也如何面對你之妻妾?”
“就是如此,不過,事情並非沒有轉機,我這次前來,卻是與你立個契約。”
“立個契約?”李睿卻不想有著轉機,其實他何不畏懼害怕,只是無力反抗而已,於是就連忙問著。
“正是如此,我奪你一身,也還你一身,我這肉身,也會生子,不如你就轉世於我子,這還是繼了李家,而且你母還年輕,你出生後,還可在她的膝下,雖不是母親,而是祖母,但是也總算彌補了部分孝道,如何?”
這個提議一出來,李睿頓時眸子發亮,說著:“尊神如能如此?如是,當百拜謝恩。”
誰不願意一出身,就有一個英明的父親,一個金玉滿堂地家呢?
“當然可以,無非是耗我一些功德,還有,你讀書,可曾記得多少?”方信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