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陽光,透骨的寒意。
嗚嗚號角之聲,方圓百里之內,八萬敵兵密密麻麻,兩方交錯的城牆之上,喊殺聲***不休,一處如洪水,狂湧奔流,一處又如鐵閘,堅固而防,這些慘烈……
安昌王默默的望上縣城,那裡大楚的軍旗,在風中張舞。
“還是不肯降?”安昌王問著。
“正是,雖屢次射箭入信,也不答,顯是下決心死守了。”回答的這人,卻是一個漢人,大概四十年紀,他躬身說著:“至於內應,此縣城中,原本二百戶都已被掌控,稍有騷動,就被擒殺,難以成事。”
說著,他就微嘆,本以為屯田在關外,多好掠奪,想不到稍一繞城而入,卻發覺屯田之堡,雖說外面都是田地,但是卻見不得任何農舍,上百里路上,只有一些堡,這些堡,雖然不算太高,但都牆體厚實,更可怕的是,幾乎沒有死角,數千人攻上去,都難以攻克
這立刻引起了安昌王府的高度警惕,在漢族地區生活十年的安昌王立刻發覺了其中危險,幾次試探之後,再加上一段時間產生的問題,就更是明白其中危險——這些軍屯之堡,林立而成,全以軍法,隔絕了通道
是的,西南雖有礦石,卻難以開採,更缺少工匠,安昌軍的武器和糧食,本依靠掠奪和交易——自然有許多漢族商人為了巨利而不惜違禁出賣鹽鐵糧食。
可是現在,關外林立的軍堡,使這出關三十里地成為了死亡之地,那裡根本沒有平民,所有糧食和商品全部是幕府軍用分配,各堡之間根本不許交流,因此商人只要進入,就根本無法隱藏。立刻就被逮捕,所攜帶的商品全部沒收(為發覺的軍屯所有),人員全部拷打。逼問來歷。
根據隱秘訊息,凡涉及到的商人,多被暗殺、吞併、賊劫。
才半年,使本來流入的五個渠道,斷絕了四個,安昌頓時被隔離出來
蠻人也是人。再剽悍也要吃飯
六十萬蠻人是沒有錯。但是可戰男子也不過十萬。十年征戰。戰死甚多。現在可戰男丁也只有八萬。這次幾乎是全部徵來了
可戰男子就是壯丁。主要勞動力。這樣一來。無論為農為牧。人口頓時不足
更加不要說滿足軍用地產業了
如是衣服。要種麻。要紡織。要運輸
如是武器更是麻煩。開礦需要大量人口。開出礦來又要鍊鐵。在現在地條件下需要人數可不是少數。煉了鐵。製造工藝又是極麻煩地事
原本能不時掠奪,又有商人流入,還不覺得什麼。現在才斷絕半年,情況頓時暴出來——糧食只能自給三分之一,鐵器更是隻能自給十分之一,如是事事親為,自給自足,那當兵的只有解甲歸族
這自然是不可以的事情,所以這次,勢在必得
“嘿,連郡王之號都不要嘛?”對上面考慮。安昌王也是知道。聽見不投降,不由說著。許之投降地條件,已經高達郡王之職,對方卻還是無動於衷。
“讓千策營上吧!”他咬了咬牙,說著。
傳令官得令而出,只見一隊蠻兵直上,隊伍整齊,顯是經過軍法。
角號連聲,攻勢越發激烈。
橫錯交抵的屍體,不分敵我,在城牆邊上,以及下面,重摺疊疊,相互的人員拼殺,血光噴湧,不時有人帶著慘厲的慘叫,落下來,摔成血肉模糊的肉餅。
但是隨著號令,更多更精悍的敵軍擁上前來,整然密集的刀劍寒光刺目……時光在流過,鮮血在不斷流著,突地,遠處連聲號角,旗幟如林而來,頓時使縣城中不滿五千守軍士氣大震,歡呼起來
方信卓立於一處新堡之上,遠看戰局
此年,他三十五歲,身著三品官服,臉容平靜,眼神深邃莫測,隱隱地,已有威懾萬人的氣象,他的目光落到了遠處八萬蠻司身上。
戰鼓震天
雙方,都算是軍容鼎盛,旌旗似海,正面戰場上,已經集了十三萬人,而各堡軍屯,半兵半民,也全數動員而出,這就難以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