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衙門,就又見得了高公公——上次封爵也是他。
見了方信,這高公公雖然臉色有些蒼白,其是觀看了戰鬥的後遺症——早有人專門監督其一舉一動,知道他觀看了戰鬥,嘔吐了數次,這時他笑地行禮說著:“奴婢高遂,見過爵爺!”
聖旨已宣,他就不是天使了,區區一個從九品太監,對正三品的方信自然要恭謹。
方信卻不以卑下,上前親扶,說著:“高公公是代表皇上來的,怎可如此,快請入內上座,來人啊,上茶!”
自高公公來,一直禮遇,使高公公受寵若驚,雖然不是第一次,但是連聲說著:“不敢不敢,奴婢安敢如此。”
幾下推辭,才又安坐著方信下面第一首位置。
太監都是聖上的身邊人,深宮中地天子更願意相信他們,能量不可低估。
“奴婢在宮中聽說蠻人兇狠,今日一見,卻還真的如此。”才說了幾句,這太監就蒼白著臉說著,喝茶的手都有點抖,可見這幾日見得場面的震撼。
方信臉色沉重,說著:“是啊,敵賊兇狠,本撫說句實話,如非有城牆,情況危矣!”
這句話在奏章中多了,但是現實中一看,經過幾日觀摩血淋淋戰爭,蠻人的兇狠和強大已經深入這個高公公之心,他立刻應著:“是,果是如此。”
想了想,又遲疑著問著:“不過,大人為何主動出擊呢?”
這一年來,方信屢次派人襲擊和掠奪附近土司鄉村,見人就殺,斬其首極而報其功,焚其村田而墟其土,掠其牛羊馬匹以充其軍。
最大的一次,就是上個月,出兵一千,殺一千二百蠻人,無論男女老幼,直上報功,使朝廷下旨來賞賜並且檢視,也導致這次攻城——一年來,殺蠻人近一萬,這如何不報復?要知道整個蠻族加起來,也不過六十萬人左右。
對方信來說,雖然城中兵力保持在四萬左右,這次更是換血了三千,但是透過訓練、作戰、殺戮,總體兵員素質提高了不少。
而方信的方法和原則很簡單——凡是投靠方信。事事聽從方信的人,又經過戰爭考驗,得以加三分提拔(就算是方信,也不能無緣無故的提拔,因為一個集團必須有規則),反之,照樣按照功勞提拔就是了,減三分處理,不必非常露跡露骨地讓他們繼續去死,如此就足夠了。他們遲早邊緣化。
就這點簡單原則。
方信一嘆,說著:“高公公是聖上身邊地人,本撫豈敢隱瞞,本撫諸將。你都見得吧,可明其血海深仇?”
見高公公還有些不解,方信說著:“嶽名時,大將。其父兄都是與蠻司作戰中陣亡,而範傑彪,更是滿門上下,只留下一個活口,所以對蠻司無比仇恨,這等人,佔軍中大半,雖本撫也不可壓制呀!”
方信又說著:“而且,餉尚不足。如不事仇,如不掠奪,不能禦敵!”
意思就是,朝廷的餉不足一半,如果再不許他們報仇和掠奪,那怎麼能抵抗敵人呢?
高公公聽了。若有所思。
見他這個表情,方信心中暗喜,又說著:“三鎮五衛,足兵八萬,但是餉尚不足一半,只能抵禦,無法出擊,而西賊日益殘暴,流民十數萬無所安也。本撫準備奏請朝廷。許之軍屯,出關建堡。層層推及,以遏其賊,不但可安撫百姓,也可解決一些糧餉。”
方信的政策,實際上更在於針對安昌省的漢蠻關係——安昌王實是英明,軍政合一,編府編制,對於漢族淪陷百姓,又設郡縣,管理漢民,以作耕作,雖然開始時鎮壓不可避免,但是經過十數年,許多淪陷漢民慢慢就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