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起身為他再次倒酒,方信點點頭,就這一句,裡面蘊含著驚喜和期待,對他來說,卻是清晰可聞。
不過,隨心就可,如她能取愉於他,隨手幫忙,也無不可。
方信自然知道她心中隱隱有束求。
氣氛頓時就親近了一些,她起身屢屢勸酒,她這等職業,自然能說話,幾句下來,兩人似乎就親近了一些。
邊說邊笑,邊笑邊吃,且吃且飲,方信不覺喝下了大半,而曾文蘭勸酒,自己也要喝上一些,雖然只有四分之一,但是也醺醺欲,明眸流光,桃腮嬌豔,而胸口開處,雪光而,甚是誘惑。
可惜的是,對方信來說,她的性氣勃發,那些前面男人所留的業氣,就滲透而出,雖然他自清,但是也覺得難聞——就好比常吃素者,聞到酒肉要嘔吐一樣,當下就嘆息。
身到五階,清清常流,而濁氣分外敏感,這自古清靜之仙神,忌於腥氣,實是一回事。
就算要與女子交合,這等女子也不是物件了。
雖對處女實際上並不是必需,但是的確處女體氣相對清清幽幽。
這時,月光已到半中,方信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兩頰酡紅的曾文蘭,說著:“夜深了,曾小姐請回吧!”
這句話一出,曾文蘭頓時臉色蒼白。
她似乎想說什麼,但是見得了他那清清淡淡地神色,卻哆嗦了一下,沒有說,當下默默起身,拾掇碗箸,強笑的行禮,卻還是柔聲說著:“是,方公子。”
將食盒收好,她還想著把開水換了,為他又新作了一壺茶。
這才端著食盒出門而去,而走到走廊,她就細細雪白貝齒咬在了嘴唇之上,嫣紅之色就滲了出來,臉色蒼白。
“小姐?”就有一箇中年女僕出現,接過了食盒。
“小姐,我是哪家小姐?”曾文蘭抿著小嘴直笑,她撲到了自己的房中——那些船孃,自然是數人一間房,她是花魁,自然不一樣,回到了狹窄的單人房中,她還是直笑,其笑卻越來越低,越來越輕,等笑聲而絕,眼淚就一顆一顆的落了下來,滑過臉頰,落到了身上羅裙,床上被單上。
她平時,也受到不少委屈,那時都是咬著牙笑笑而過,但是這次,不知為何,雖然見得方信才十數日,受到的委屈也不大,但是卻格外使她絕望和痛楚,那種心中劇痛使她忍耐不住,只是落下淚來。
人活在世界上,誰沒有故事,誰沒有心思,誰沒有所求呢?
一切都在方信注意之中,他沒有說話,坐在桌前,一隻手拿著茶壺,這茶才開,倒入茶杯之中,熱氣騰騰,嫋嫋白氣夾雜著茶香——這等好茶,雖然不算太過名貴,但是對此女現在的情況來說,也算是用了心思了。
端著茶杯,茶氣將他的面龐籠罩其中,雖然有幾分朦朧,但是他浮現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等到茶氣散去,就是喝茶之時,收回了對她的觀察,他舌尖輕卷,茶水入口。
也罷,就此一茶一酒之緣,如是隨手,幫你完成心願,又有如何?
想到此處,茶水自口而下。
但是,就此一段,也可知道自己到底不同了。
主世界,聖光籠罩,不自覺,人人就清爽許多,加上蕭冰也是修煉四階之人,根本不覺得有這種異味,現在才發覺了。人到此步,慢慢地,無論是女色,還是物質享受,比如說這等好茶,在他喝來,也覺得不甚入味,這等自然而然的轉變,雖然徐徐,但是不可推遲。
女色以素,進至於玉。
味食以純,進而無腥。
所以,玉女天女,仙漿玉食,在不久的未來,也許是必然的事情。
方信啜茶潤喉,在燈下細細品味思索,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