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信接過,上面沒有多少字,就寫著動員和發放兵器地事情,看完後,閉目片刻,感覺到這訊息是真的,因此就問著:“這是何時送來了?”
“回稟大人,中午時分就送來了,卑職接到訊息,就趕了過來。”
方信再看了幾遍,起身轉了幾轉,方才開言說著:“情況有多嚴重?”
前朝,對西南的少數部落,一般是採取任命土司的辦法,而朝廷命官很少,本朝開國,太祖命命安昌國臣服,安昌王拒命,於是大將軍張元生,率領五萬開國楚軍攻入安昌,安昌王**而死。
安昌省原本就是土著聚居之地,歷來都由當地土司土官土目世襲統治,太祖以來,建省立郡設縣,與內地政令一統,這就是“改土歸流”,大將軍張元生,在此地大殺大砍,殺了十萬人,焚燒了三百個寨子,前後十年,才算平了。
現在,時間已過上百年,蠻族和漢族的矛盾,日益尖銳,而且當年土司,都是部落首腦,素有威望權力,並且保留著不少勢力,他們仍能不同程度地控制原來的屬民,因此時刻圖謀復辟。
而有些朝廷命官,不善於經理,增加賦稅,興派徭役,自身又貪贓勒索,這種情況,方信自然明白,但是卻沒有想到發動了這樣快。
“很嚴重,土司積蓄親信族人,少者數十,多者數百,還有上千者,最可怕的是,最近省中謠傳,安昌王有重孫還在,應該再稱安昌王,這實是可畏。”
方信點了點頭,分散的土司還不足為懼,一旦有領頭人物出現,哪怕是名義上的,也會造成全省立刻變色的結果,百年來,民族矛盾這火,一點就著,上百萬蠻民,其中只要有十分之一可戰,就已經動搖國本了。
方信於是說著:“叫宋文晨過來。”
宋文晨就在附近,一叫就過來了,但是知道這訊息,也是變色,但是還有點疑惑:“張大人,你訊息可確實?”
“訊息確實,而且,平時也有不少蛛絲馬跡,比如說購買和走私鐵器地問題,各部落時有聯絡來往之事,這些平時不起眼,如今一想,實是可畏。”張陽沉聲說著。
“有什麼特殊人物?”
“班木丁,此人原本是安昌王下面八大部之一泊川部首腦之後,當年祖上擁兵五千,現在泊川部也多奉他號令,據說已經有六十多處碉樓山寨聽其號令,而且此人還讀了漢書,據說還學了點謀略,就是心腹大患了。”張陽說著。
方信說著:“取地圖來。”
這時也有地圖,雖然簡單無比,當下就取了過來,方信仔細打量著全省地圖,心中暗中舒了一口氣,自己縣,應該說,還是遠離那些蠻族集中區的,首當其衝的不是自己。
但是看著粗粗描繪的山形,方信又問著:“裡面多是崇山峻嶺吧!”
“是!”
不需要說,方信也明白,這裡地形複雜,茂密森林深處,又是世代祖居之地,大軍一到,自然就是鑽穴竄山,進行遊擊戰,大軍一退又是集中,如果一旦亂起,這事只怕不是一年二年能平得了,能十年平下,就已經不錯了。
方信不由咬牙,自己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這個事情,想了片刻,他說著:“本縣,三式公文,把這個彙報到郡中省中,以及朝廷,就說發覺蠻司甚有些不穩的跡象,並且還有人自號稱安昌王者。”
“大人,直接上奏朝廷,是不是不妥?還有,是不是要查實了再說?”宋文晨謹慎的說著,官場有官場的規矩,越級上奏,自然不受喜歡。
方信度了幾步,心中預感,越來越清晰,斷然說著:“這事重大,本縣身為一方主官,也有權力直奏朝廷,這事你立刻就發!”
“是,大人!”宋文晨見他態度堅決,也就應了。
方信默想片刻,對郡中省中反應也有預料,這種大事,關係全省上下官員前途,自然不希望發生,估計就算報上去,也會“希望不是”,這就肯定有拖延之處。
自己上奏朝廷,自然就留了後路,其實這事就運算元虛烏有,最大可能就是呵斥,最多貶上一級變成縣丞,至於得罪了這省官員,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