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細細完成基本功後,才知道嬌若驚龍,婉若遊鳳,實是一生性情的凝聚。
有時,靜靜的練字,似乎只是片刻,就又是一個下午了,達到了方信這種境界,自然讀書寫字,都是突飛猛進。
有些藝道,多重其意而輕其形。
方信用筆,卻要務求在形、結構、筆意上完美,而等基礎極熟極純後,再注其神意,在方寸之間,就化得天地萬物,灑得神韻風骨,直到達到了“隨心所欲不逾矩”
有時,練著練著,雖然房間中只有他一人,方信也就會發笑,劍道的黃金圈奧秘,幾如在內。“賢侄的學業真是日進了。”這天,方信才寫完一幅,正在欣賞,卻見後面來人了。
方信眉頭微微一皺,急忙起身見禮。
“不必多禮,讀書雖好,也有節制,你還應多出去走走。”何翔愛憐的說著,這個少年,現在幾如他的兒子一樣,見他讀書入迷入痴,高興之餘,竟然心疼,每日都吩咐特製膳食給他。
方信這才醒悟過來,問著:“多少時日了?”
“痴兒,已經是十二月了,快過年了,你卻恍然不覺。”
“啊,不好,卻忘了回信給母親大人,這可等及了。”方信聽到轉眼之間,就已經快過半年,頓時一驚。
“無妨,我每月都授人傳信,你不必擔心。”
這時,跟著何翔出去,才發覺外面竟然下著雪,他身有聖力,這些日子日益凝練,卻真正是沒有感覺到寒冷侵襲。
直探心源,宛然無外,此是修煉。
“你的經都讀完了?”到了後來,由於懂得地越來越多,這讀經的速度越來越快,簡直讓何翔目瞪口呆,不得不承認世上的確有天而授其聰者。
“讀完了,叔父,細節還未純。”方信謙虛的說著,但是實際上,儒家之道,已得其要,其它不過是火候罷了。“說的好,讀經是一輩子之事,溫故而知新啊,切不可自持聰慧,卻不知純化。”何翔語重心長地說著。
方信笑著:“這我自了,哦,外面何事如此?”
他聽見了喧鬧的聲音。
“每年過冬,都有青黃不接之人,我家減免些田租,或者施些米粥,也算是寥表心意,人總不能餓死,到了明年,打發他們去作工就是了。”何翔淡淡的說著:“不過本家也只能每日施粥十桶,過者不侯,這也是防得物議。”
聽了這話,方信看了看他,難怪他也身上有些淡淡的功德之氣,當下也就笑了,說著:“小侄讀書甚多,卻一事無作,不如就由小侄來主持好了,小侄也有些銀子,就多添十桶好了。”
讀這仁禮,自然知道怎麼樣作事。
“你心到甚好,不過,哪來這樣多銀子?”何翔也知道這侄子很是作了點事,手上也相對寬裕,平時下人中風評甚好。
“小侄偶在攤位上買下二件東西,不想都是前朝古玩,倒一時發了筆小財。”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作吧,還有,從今天起,不必讀書了,還要多休息才是。”何翔有些心思,見他學業日長,短短時日就突飛猛進,雖然還比之自己略差一分,但是中舉卻不成困難了,說不定再過二年,就是十八歲中舉,十九歲中進士!
這等人才,又是親戚,又是友人之子,安可放過?所以還親近才是。
方信卻一時不知其意,當下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