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任拓答應她的資源,她都能夠得到,不管是合同還是待遇,大概都會是業內頂級,可這並不代表她就能拿到資源進而飛昇今年明年的爆火小花了。
正相反,在雙方都獲得了自己想要的利益之後,任拓很可能會將期間蒐集到的舒怡的所有黑料都放出來。
舒怡沒有經歷過多少跟公司扯皮的麻煩,但她在這圈裡混了幾年,身邊多多少少有熟人或是朋友遇到這樣的問題,官司打得那叫一個噁心人。
而顯然趙明濤所說的事,比跟公司扯皮打官司還要噁心。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選擇問出口。
“我覺得我應該是明白你意思了,但我不太確定,因為這種事……怎麼說呢,我身邊好像沒有人遇到過,就算是得罪了資方被整,也無非是掉商務掉代言,或者已經談妥的劇本被丟給其他演員之類的。”
“說好聽一點,資方還是有點逼格的,像這種潑髒水的事,也只有陸思源這種真小人能做得出來,要是資本搞人還需要從黑料方面動手腳的話,這是不是太掉價了?”
“噢,當然,我說這些的前提是,從你剛才的話裡,感覺任拓應該是屬於資方那個階層的,他想動手不至於這麼玩吧……”
趙明濤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嗤笑。
他指了指自己面前那片大海,難得認真正經了點:
“你覺得,把自己僅僅是看不順眼、沒有什麼過節的明星弄進海里,殺人未遂,事後不慌不忙地用對方最在意的東西收買,這種人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舒怡我告訴你,不要把資本想得太高階了,你接觸的是許慶安家裡那種商人,沒接觸過娛樂圈內真正的資本本身,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私下裡是怎麼整人的。說得難聽點,我也只是因為家庭背景才能碰一碰、看一看這些東西,真要動手,我都還不夠格。”
“這幫人遵循的是最原始的叢林法則,弱肉強食,有個屁的逼格!”
“你以為坐在財富金字塔頂尖的都是精英,實際上呢?上去看一圈,只能看到他媽的類人群星閃耀時。”
“一條命很珍貴嗎,對有些人來說,不過就是一條命而已,是貓是狗是小白鼠,或者是你這樣的人,沒有區別的。”
說到這裡,趙明濤冷笑著踹了欄杆兩腳,轉身直接走進了一層的吧檯。
他得去喝點酒了。
牆角拐彎處的韓非和許慶安死死捂住了彼此的嘴,生怕對方發出什麼動靜,讓趙明濤發現他們倆在這裡偷聽。
幸好他們有過在一層甲板上偷聽陸思源牆角的經驗,這回改進了偷聽方式,找了個掩體更佳的觀賞位,在偷聽的同時隨時觀察這倆人動向,感覺有轉身的苗頭就趕緊躲到牆的拐角後,這才沒有直接撞上趙明濤。
等趙明濤徹底進入船艙,裡面傳來他與調酒師溝通,要了一杯龍舌蘭的聲音,韓非和許慶安才齊刷刷撒開手鬆了口氣。
兩人躡手躡腳地繞著船艙,走到遊艇側面的狹窄船舷邊,才算徹底放鬆。
遊艇上最寬敞的地方是甲板,其他地方都挺小的,哪怕是面積最大的船艙房間也不會特別大,因為如果遇到海上的大風大浪,房間越小,被甩飛的距離就越短,越能保障安全。
但要說這艘遊艇裡最窄的地方,莫過於外圍的露天走廊了。
這個走廊並不是給乘客們看海觀景用的,更多的使用場景還是讓船員們檢修,或是緊急情況下當做求生通道,只能容一人透過,非常窄,以至於韓非和許慶安走到這外面之後,只能艱難地並肩扶著船舷欄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