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慶安疑惑不解的目光中,韓非又從包裡抽出了個U型枕,隨即把腦袋一歪,靠在旁邊的護欄上,安詳道:
“那許哥,等會兒接到第三個嘉賓的時候,勞煩你喊我一聲,我打個招呼,現在先睡會兒,昨天晚上沒睡好。”
“剛剛我上車之前看過了,節目還沒有開播,現在應該是錄製狀態,不在直播,估計是要等嘉賓到齊了再開始,我先休息一會哈。”
說完,他就真的用腦袋撐著欄杆,一動不動地開始睡覺,毫無自己正在節目錄制中的緊張,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淡淡的鬆弛。
許慶安不懂,但許慶安大受震撼。
以他從小到大受過的教育,他哪怕明天就要死了,也幹不出這種事情來。
這也太鬆弛了吧?
不過,從旁人視角看,恐怕也覺得他許慶安昨天晚上發瘋曝光老婆出軌影片這事兒一樣很癲,這麼說起來,應該是每個人無所謂的點不一樣。
見韓非沒了反應,真的睡覺,而巴士還在慢悠悠地遊街,許慶安陷入沉思。
昨晚,他向那個匿名傳送郵件的神秘人表示自己要參加新節目錄制,對方還多次勸阻,似乎很擔心他的精神狀態。許慶安則很乾脆地說,要是有舒怡、陸思源以及趙明濤的其他料,勞煩多發一些給他,他要在直播節目上讓這三個人一起身敗名裂。
神秘人勸(煽)阻(風)無(點)果(火),最後只能無奈地發了些資料過來,並且希望許慶安保重且慎重公開,說這些東西一旦被真的曝光,就算許慶安是許氏地產的繼承人,也很可能會被搞。
許慶安本來不懂,不過看了一些之後,他就懂了。
原先他還有點猶豫的,看完直接跟許母要了許可權,直接把冠名和遠超綜藝平均線的投資砸到了李導臉上,要帶資進組,即便節目被迫停播也不會追回投資,要求就是,除了自己要參加之外,這個訊息也要瞞著所有人,並且舒怡、陸思源不能退出節目,替換的嘉賓也要他來定。
這節目早就已經亂成一鍋粥了,甚至昨天台裡已經做好了停播這種最壞的打算,如今突然來了個冤大頭,還是跟無雙影視有仇的那種,不管是從節目熱度角度、還是從收益最大化的角度來說,川南臺都沒有任何理由不答應。
人家都說了,節目被迫停播也不會追究責任追回投資,這麼好的事,誰會拒絕?
只不過許氏地產的冠名現在還在保密狀態中,據許慶安所知,節目組要等所有嘉賓都到齊了之後,才會開始直播,新冠名商也要到那時候才會揭露,否則嘉賓不就知道這裡頭有問題了麼。
不知道車開了多久,忽的剎車停了下來。
許慶安不是第一次來長山,但以前都是來辦事的,沒有好好玩過,自然對這裡不熟悉,所以他推了推韓非:
“韓老師,好像有人要上車了。”
“這是哪兒您知道嗎?”
韓非處於淺眠狀態,被輕輕推一下立馬就醒了。他垂死病中驚坐起,刷的摘了眼罩,就看見車停在……
醫院門口?
他探頭看了一眼大巴車的車門,沒人,要麼是嘉賓已經上車,要麼就是人還沒來。不過樓下的節目組已經傳來了隱約的招呼聲,說明是前者。
韓非就見樓梯口上來了兩個人,一個攙著另一個,被攙扶的人還拄著柺杖,相當費勁地上了二樓。
拄拐的那個甚至是被另一個人從底下推上來的。
推人的那一位,人還沒到,聲音先冒出來了:
“節目組真是不做人啊,明明知道你現在傷還沒好,腿腳不利索,非要搞這些花裡胡哨的什麼雙層巴士,要是坐一層就算了,二層連無障礙通道都沒法安,這不整人呢嗎!”
“哎哎哎你小心點!文瑾姐姐,扶著扶手別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