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組後臺。
李導眼睜睜看著祁清漪打出那個電話,一雙眯眯眼瞪得溜圓,看向旁邊的人。
“夏總,這位祁小姐到底什麼來頭?”
他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腦力工作者本就費頭髮,到了他這年紀,謝頂的結局更是難以倖免。
李導有點焦躁地揉了把自己為數不多的頭髮,原先用髮型遮擋住的地中海也露了出來,腦門有點冒汗,看著頗為滑稽,但旁邊的工作人員沒有一個敢笑的。
原因很簡單,這裡不止有李導,還有《戀星》節目組的總製作人夏總。如果說廣告商是節目組的金主爸爸,那他就是在場所有人的金主爸爸,他掌握著整個節目所有人的生殺大權。
夏總先看了看鏡頭裡暫時相安無事各自玩手機的韓非和祁清漪,又看向了李導,目光幽幽:
“你以為她是什麼來頭?能讓我親自過來跟你打招呼的人,來頭能有多小?”
李導都有點想哭了:
“可是您之前也沒說她來頭有這麼大啊!”
娛樂圈聲色犬馬,精通吃喝玩樂的人多了去了,而導演,不論是綜藝導演還是影視劇導演,他們這樣或多或少掌握著手下明星命脈的人,去參加一些酒局是再正常不過了。
作為一個長山市本地人,作為川南省臺的綜藝導演,李文生更是對省內各種高階餐廳如數家珍,尤其是黑天鵝酒店——
剛才出發的三輛車,其中一輛就是去黑天鵝酒店享用今天的午餐的。
那是所有餐廳裡級別最高的一個,因為它最貴,最難訂位,也最有逼格。
“之前我用節目組的面子去那邊預定位置,人家都一點不給臉的,說是除非有白金以上的會員卡,否則位置不能留超過兩個小時,我好不容易才安排下來時間,剛才著急忙慌地叫嘉賓上車去吃飯,結果這一位轉頭就打電話直接讓人家給送外賣……”
“我在川南省這麼多年,就沒聽說過誰能叫動這一家給送外賣的!”
李文生都有點想哭了:
“夏總,您要不還是給我撂個底吧,行嗎?大概說說這是哪一家的大小姐,她是想要鏡頭還是想要流量,我可以讓編劇當場改後續環節!您要是不說,我真怕自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啊!”
他是真的害怕。
原先定下來的八位嘉賓裡就沒有祁清漪和任拓的名字,但在節目錄制前不久,上面突然給換了人,把之前那兩個三線明星給替換成了他們倆,說是直接帶資進組,廣告商給塞的人。
李文生不是製作人,除了酒局上需要跟金主爸爸們聯絡感情之外,他負責的只有節目錄制和播出方面的事情,這些都歸夏總管。當初夏總都發話了,臺裡也打了招呼,李文生就當這是哪家的星二代三代想借綜藝出道刷刷臉,沒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