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扯不上規矩，只是假銀票案牽扯甚廣，拓印內容也就只有工部有所儲存，出了這麼大個岔子，工部尚書卻不見人影，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裴素自然知道這幾人來的目的，趕忙道：“臨王殿下，尚書大人身體不適，五日前就告病了。”
“裴侍郎，進去說話。”餘亦冷聲道。
裴素聞言有趕緊讓出一條路：“裡邊請。”
工部有個會客堂，餘亦也絲毫不客氣落座於主位。對其他人，餘亦從不會像對白江宜那邊，更何況是在辦案。
“裴侍郎，煩請將所有知曉拓印的官員全部請出來。”餘亦根本沒墨跡，甚至連茶水都沒端上來，就把裴素差去叫人了。
餘亦和徐陽秋對視了一眼，其實說實話，眼下假銀票案件還未有進展，來工部自然不會有什麼收穫，來的目的只是為了敲山震虎。至於怎麼震，就要看那隻虎怕不怕這大駕光臨的臨王了。
沒過一盞茶的功夫，院子裡就站了四個人。其實拓印匠人的工作很簡單，只要製作和修復損壞的印章就可以，但也因為印章實為機密，所以幾人都不被允許出工部大門，衣食住行全在裡面。
四人長相各異，高矮胖瘦都有，唯一相像的地方應該也就只有手上長年握刻刀留下的老繭了。
審人，無非兩種極端效果最好。一種是嘴皮子靈巧，氛圍十分輕鬆，能讓被審者放鬆心態，再用邏輯漏洞攻陷，比如徐陽秋。另一種就是兇狠殘暴，直接讓被審者的心理防線崩塌，雖然鄭冰州受傷，可他骨子裡的陰冷，沒幾個人扛得住。
這種詢問，用不著餘亦出手。
鄭冰州和徐陽秋分別帶走兩人，餘亦就坐回會客堂安心飲茶。這架勢讓裴素有些緊張，餘亦就說道：“無妨裴侍郎，就是簡單的詢問。”
只是真的是這樣？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後，兩人都帶著自己領走的人出來了。四位匠人兩人表情輕鬆，兩人凝重得很，連微雕匠人最引以為傲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兩人都朝餘亦搖了搖頭，表示沒問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餘亦眯著眼輕輕頷首後放下了手中茶杯，對裴素問道：“裴侍郎，工部就這四位匠人？”
裴侍郎起身行禮回道：“還有一位老匠人，是他們的師父。”
“為什麼不帶來？”徐陽秋插嘴問道。
裴素面露難色：“額…這老匠人名喚洪峰海，已經不參與拓印了，而且他脾氣古怪，工部上下都拿他沒辦法。”
“他在何處？”餘亦問道。
裴素也不阻攔，做了個請的手勢：“臨王殿下請跟我來。”
餘亦站起身，臨走前同鄭冰州相識一眼，後者心領神會，站在原地沒有跟上，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四位匠人身上。
在工部花園中，還有個小院。不大，裡面養了些雞鴨，屋子是茅草屋，和這紅牆黑瓦的工部房屋格格不入。
茅草屋屋門緊閉，裡面傳出陣陣酒香。
又是個愛喝酒的老頭。
聞著這味道餘亦又想起了葉行舟，還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餘亦收回思緒，推開了小院的柵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