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當然厲害了!”向古一激動把燈籠紙剪岔了。
“笨手笨腳的,我來!”安容華把向古推過去做化漿糊的活。
“你父王去哪兒了?”安容華四下一張望。
“父王去向太傅請教了。”
“是去了解你小子在書院裡有沒有認真用功吧。”安容華一語中的。
“我自然是很認真,很用功的。”
各家陸續開始制燈,大多數的達官貴人家的子弟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子哥。做燈這種粗使活都讓帶來的下人幹,他們頂多寫寫詩,作作畫,有一些不學無術的,便重在參與。
夏秉良設計的燈樣一盞盞地呈現,形狀有方圓長短,亦有別致的塔樓形狀,多角造型,花盤樣式……
安容華妥善地打著下手,忽然一群學生起鬨,擁著一個年輕害羞的男孩便圍了過來。
“谷女,這個送給你!”他有幾分緊張,遞上一個精緻的小彩燈。
“送我!”安容華一時糊塗了。
“當日一面,我,我便對你一見傾心,自那以後,思之如狂,不能自己!”
一群人忽的起鬨,安容華心情雖是寵辱不驚,卻還是開心得笑了,她本已接受蒼老,卻有幸得以再次經歷最美好的青春年華,又有少年喜悅。
向古的表情要多誇張有多誇張,夏秉良卻只是靜靜地望著安容華。
“你可是喜歡我了?”安容華異常平靜不羞。
“是。”他回道。
“你可是覺得我花容月貌,美豔無雙?”安容華再問。
“是!”
“可若有一日我容顏老去,美貌不在,你還會依然對我情有獨鍾嗎?”安容華嚴肅問道,“你如今看我,就好比一盞新燈籠,明媚照人,可隨著時間流逝,燈籠會漸漸破損腐朽,不再美觀,到那時候,便會替換一盞新的,燈籠可以一盞換一盞,可人卻不能如此。”
情竇初開的少男,從未考慮過深刻的問題,他是膚淺的,僅僅注重於外表的吸引,卻未曾深思熟慮所謂的愛,是由心而動,而喜歡,是眼目的喜悅。
他啞口,並非每個十幾歲的少年都是夏懷瑾。
安容華收下這盞燈籠,是接受他的一份心情。
“這燈籠很漂亮,我很喜歡,謝謝。”
一場轟動的表白曲終人散,安容華顯然立足於制高點,讓一眾年紀輕鬆的後生可望而不可即,夏秉良也是第一次覺得,安容華看似嬌縱放肆的外表下,有著一顆深不可測的心。
“小良兒你看,這是我第一次收到男孩子送的燈籠哦!”安容華又變得幼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