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雷銘依舊沉甸甸地壓在她身上,好像整個人都失去了支撐自己的力氣。
“不要、不要離婚……不要和我離婚……”
雷銘始終重複著這一句話,好像他根本沒有聽見錢小沫在說什麼。
她皺了皺眉,咬著牙使勁將雷銘推開,不耐煩地說道:“苦肉計對我沒用……”
話音還未落地,雷銘整個人向後栽倒在地上,一點知覺都沒有。
錢小沫大驚失色,急忙撲上去,這才發現雷銘早已經昏了過去,嘴裡只是始終喃喃自語地念叨著“不要和我離婚”,他根本不知道錢小沫在和他說話。“雷銘!雷銘,你不要嚇我!”錢小沫急急忙忙地捧著雷銘的頭,讓他靠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雙眼緊閉,血流滿臉,除了嘴角的囁嚅他一點意識都沒有。
“雷銘……雷銘,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錢小沫徹底慌了,眼淚簌簌地浸溼了她的衣領,“只要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就答應你不和你離婚……我說到做到,你睜開眼睛啊!你不是不要和我離婚嗎?雷銘……”
他聽不見,什麼都聽不見。
錢小沫哭得更是撕心裂肺,她急急忙忙掏出自己的手機,雙手都在顫抖。好不容易將號碼撥了出去,卻早已經泣不成聲。十多分鐘後,李喬迅速帶著急救人員趕到了施工地。此時錢小沫抱著雷銘,也是哭得不成人樣。
李喬扶著錢小沫,她看著急救人員將雷銘抬上了擔架,趔趄著要追上去,卻被李喬拉住了。“小沫。”李喬語重心長地輕喚了她一聲,錢小沫回過頭來,神色慌張,目光焦急又忐忑,似乎一刻都不想被耽誤,可李喬卻不疾不徐地說道,“我們找到彬彬了。”
錢小沫一怔,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又過了十來分鐘,錢小沫跟著李喬趕到了療養院急診大樓裡。雷銘被送到了一樓的急救室做手術,錢小沫看著那扇門合上,整顆心也七上八下的不安穩。閃爍在雪白走廊上的那盞紅燈,顯得太沉重,一旦它熄滅,就相當於給生命判了刑。是釋放還是死期,都在閃爍的這盞紅燈後。
“彬彬在三樓的病房裡。”
李喬的聲音將錢小沫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戀戀不捨的看了眼手術室,跟著李喬上了樓。
“彬彬……”
錢小沫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推開了門,病房裡錢媽也在,李彬則坐在床上鄙視了錢小沫一眼。錢小沫大步走進去,見李彬身上並未有外傷,才終於長長的鬆了口氣,“你去哪裡了?哪裡不舒服?真的擔心死我了。”
“我自己玩自己的,不需要你擔心!”李彬傲嬌地別開了頭。
錢小沫抿了抿雙唇,看向錢媽和李喬,“有些話我想要單獨和彬彬聊一聊。”
李彬詫異地瞪了眼錢小沫,錢媽便和李喬知趣地退了出去。
門關上,錢小沫也不打含糊,脫口而出問道:“你今天跑去什麼地方了?”
“哼,我幹嘛要告訴你!”李彬很不屑,側著身子玩著自己的手指。
錢小沫拉長了一張臉,難得如此嚴肅,“你七歲了,甚至比七歲的孩子更懂事,你應該明白你不見了,錢婆婆和我們有多擔心你嗎?錢婆婆以為她弄丟了你,又是自責又是懊悔,你難道都沒有考慮過?”
李彬抿了抿雙唇,小臉蛋的臉色也不好。他只是想要報復錢小沫,並沒有想過牽連任何人。錢小沫在床邊上坐下,李彬嫌棄地往另一邊挪了挪,始終背對著她。錢小沫也不著急,只是坐在那裡說道:“你現在是不是很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