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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一個人。”
高大挺拔的身軀在體育場裡逆著光,只能朦朦朧朧地看見一抹輪廓。
他大步走進體育場,卻一個人都沒有遇見。喊聲迴盪在空蕩的四壁間,只有陣陣的回聲在響應他。走過接見廳,走過看臺區,走進跑道和足球場,還是一個人都沒有。
四周斑駁不堪,跑道和足球場常年沒有維護,已經破敗得不成樣子了,草坪沒有一塊是完整的,塑膠已經褪色,這一個水坑,那一個水坑,凹凸不平。
一雙雪白的英倫式皮鞋踩在水坑裡,一腳邁出去,濺了一褲腿的水。溼漉漉的腳印印在草坪上,踏出一步又一步,他謹慎地站在足球場中央,陰沉灰暗的天空下,一襲白衣的他幾乎快要和雪融為一體了。
連榮麟微眯著眼戴著墨鏡,在下雪的季節裡,他必須戴著墨鏡才能勉強看清路。
他一眼望去,是被鏽跡斑斑的鐵門封死的另外一個出口。他又旋轉著環顧了四周一圈,風呼嘯著,輕盈地沿著看臺上稀稀疏疏的座椅肆意飄蕩,像是一抹抹幽靈在嘶吼。
足球場空曠得讓人感到心虛,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任何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都會藏著危險。
連榮麟筆直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眯著眼在看臺上尋找著,還是一個人都沒有。偶爾風大的時候,會響起鐵絲網被吹得窸窸窣窣聲,但不會有人回答他。細微的聲響在這個空曠的地方也會被放大很多倍,聽起來似乎就在耳邊,似乎就在心坎上,咚咚咚,讓人的心跳也情不自禁地加速加速加速。
難道,這次只是試探嗎。
連榮麟思忖著,凌亂的短髮被風吹得糾結成麻。
他在風中佇立了良久,剛要轉身的時候,忽然一陣瑟瑟的冷風吹來,他的後背陣陣發涼,幾乎同一時間,連榮麟聽見有人踩在積水裡的腳步聲,很重,一點都不害怕被雷銘發現。
他瞬時轉過身來,看向聲音傳過來的方向,一個吊兒郎當的小混混,穿著邋里邋遢的深灰色衛衣和黑色的寬鬆牛仔褲,牛仔褲很肥大,全部堆在褲腳皺成了一團,褲腰帶上還掛著十分誇張的金色的金屬鏈條裝飾物。那人的頭髮亂糟糟得和雞窩差不多,嘴裡叼著香菸,香菸上燃著一個小紅星,陣陣煙氣縷縷上升,在寒風一吹立刻消散。
連榮麟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在他左臉頰上的那道刀疤,十分搶眼。
“喂,我要的東西呢。”小混混微弓著背,昂著下頜,流裡流氣地站在雷銘面前。
連榮麟上下將他打量了一番,微微揚起的嘴角明顯的不屑和質疑。
“我要的東西呢。”連榮麟面不改色地將這句話還給了他。
小混混冷哼了一聲,一隻腿不停地抖來抖去,“我沒看見貨,怎麼知道你真假。”
連榮麟微微勾起嘴角,壞壞地咧嘴一笑,從外套貼近心口的內袋裡,摸出了一枚隨身碟。
小混混瞪著這枚隨身碟,立刻眼珠子都圓了,好像下一秒就會飛射出來黏在隨身碟上。
連榮麟將隨身碟高高舉在自己身前,理直氣壯的樣子,根本沒把小混混當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