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腳下在朝病房外走去,一顆心卻越發飛向了雷銘。
秦浩然在她身後關上了病房的門,錢小沫完全不知道里面的情況,也不知道雷銘是不是又昏睡過去了。錢小沫嘆了口氣,一顆慌張的心稍稍落地,至少,他活過來了…
錢小沫背靠著冰冷的瓷磚,癱坐在長椅上,和自己的諾言,也是時候要踐行了。
她對自己說過,只要他們都能活下來,錢小沫會將所有事情都告訴雷銘。
那麼現在,她應該從哪一部分開始講呢?
白晝的腳步飛梭而過,錢小沫始終坐在長椅上思索著,焦慮著,時不時站在門口踮著腳尖看。秦浩然也會出來和她說說雷銘現在的情況,讓她不要擔心,叮囑錢小沫安胎要緊,錢小沫都一一謝過了。傍晚的時候,顧琪雪、柳語和瑟琳娜三人心急火燎地都趕來了。
錢小沫看著她們的背影,可是雷晴就是不准她進去。
一直熬到大半夜,錢小沫都靠在長椅上快要睡著了,忽然覺得有人在給她蓋著什麼東西,便突然睜開了眼睛。眼前的秦浩然正幫她籠著橘黃色的薄毯,淡淡一笑,“我吵醒你了?”
“沒有。”錢小沫坐了起來,薄毯滑落到她的大腿上,“雷銘怎麼樣了?”
“他一切都很穩定,你想看他,就進去看吧…”
“可是……”
“顧琪雪她們都已經走了,我老婆也已經睡下了,你悄悄進去,有事有我呢…”
錢小沫一陣歡喜,猛地站了起來,“謝謝你…”
“來。”
秦浩然躡手躡腳地推開了病房的門,錢小沫跟在他的身後,雷晴正躺在一旁的小沙發上,身上蓋著和錢小沫一樣的橘黃色薄毯。連榮麟為雷銘安排的是私人病房,雖然比不上市中心套房式的VIP病房,但病床和沙發還是隔著很遠。
秦浩然挨著雷晴坐著,示意錢小沫不用管他。
錢小沫頷了頷首,輕手輕腳地走向雷銘的病房,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雷銘在病床上昏睡著,緊皺的眉頭卻一刻都沒有鬆開,臉龐飢瘦蒼白,嘴上都是乾枯龜裂的死皮。錢小沫嘆了口氣,端起床頭櫃的水杯,用棉籤沾了點水,輕輕地溼潤著他的雙唇,只希望他在夢中沒有這麼痛苦。
“安心睡吧,我會一直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直到永遠。”
錢小沫緊握著雷銘的手,在他耳邊輕聲低語,俯身在他的額頭上印了一吻。
清水滋潤著雷銘的雙唇,錢小沫的肺腑之言卻滋潤著他的心,他的夢,他的未來。
錢小沫坐了下來,依舊攥著雷銘的手,伴著他的呼吸聲,她也累了。
她慢慢合上了雙眼,趴在床邊,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昏睡中雷銘的眉頭漸漸舒展,無意識的,握著錢小沫的手,緊緊不放。
醫院在黑夜中變得安靜下來,整座城市也都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