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兒雖然一直剋制著自己,但還是忍不住去想,暗三會不會是慕容恪派來尋找自己的。
可是聽到暗三剛剛的話,她的空期待和空歡喜又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把她的臉打得生疼。
她的眼中突然就多了些許的水汽,無可名狀的委屈的感覺洶湧地襲來,讓她怎麼都忍不住。
林巡看到了葉瀾兒的表情,心中一酸。
暗三見林巡沒有回答,身邊又多了一個剛剛一直跟他在一起的小個子,便問:“這是誰啊?”睿王府暗衛的規矩,不允許暗衛私下結交他人。
林巡沒有回答,而是冷冷的說:“我早已跟睿王府沒有關係,也不知道京中發生了什麼,沒有別的事情,告辭了!”
說罷林巡拉著葉瀾兒就走,葉瀾兒機械地跟在林巡身後,腦子裡亂糟糟的。
直到林巡突然停下了腳步,她沒有防備一頭撞在了他的後背上。
“林巡,睿王府盛不下你,到江西來了?你可知道背叛我睿王府之人,是什麼下場嗎?”一個清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葉瀾兒聽到這熟悉的似乎在午夜夢迴之時總會在耳邊響起的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渾身的血液都為之一滯。
是他……竟然是他。
林巡也沒有料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慕容恪,更沒有想自己會在已經找到葉瀾兒之後就剛好遇見慕容恪。
他的心中登時產生了近似於宿命的感覺,同時一種近似於惱怒的情緒佔據了他的頭腦。
“背叛?我從未答應過入你睿王府,何來背叛?一切只不過是你一廂情願自以為是的施捨罷了!”
慕容恪冷冷地笑著:“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背叛過太子府之後,你的膽氣倒是增加了不少,更加理直氣壯了。葉瀾兒,你說是嗎?”
原本躲在林巡身後的葉瀾兒,聽到慕容恪帶著戲謔口吻喊著自己的名字,眼淚一下子湧到眼眶當中,喉頭似乎賭了一塊大石頭,梗得她難受。
葉瀾兒的易容術得到了邢天的親傳,不但臉上貼了嚴絲合縫的人皮面具,甚至還貼了一個足以亂真的喉結,根本不可能有人看出自己不是男子。
但是,偏偏慕容恪,不但一下識破了自己的偽裝,還認出了自己。
葉瀾兒咬牙躲在林巡的身後,自始至終沒有抬頭,她不敢去看慕容恪的臉。
她心中有怨也又氣,她怨恨慕容恪沒有第一時間來救自己,而是任由自己被人擄走漂泊無助。但是她不敢站出來質問,因為她害怕自己一旦見到慕容恪的那張臉,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他的好,會讓不合時宜的微笑爬到自己的臉上,暴露自己那顆虛弱的內心。
況且她之前並不知道林巡是私逃出的睿王府,如果是私逃,按照大夏國的規矩,必將難逃一死。而她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林巡被處死,這也就意味著,她將再一次站到慕容恪的對立面。
她不想面對,她寧願做一隻愚蠢的鴕鳥。
慕容恪其實並沒有發現葉瀾兒偽裝的破綻,他只不過是心中早有了判斷,認為葉瀾兒定是跟林巡一起私逃,所以看到林巡身後跟著一個身量相似的小個子時,就斷定此人就是葉瀾兒。
當看到葉瀾兒的反應之後,慕容恪心中更確定了三分。
壓抑了將近兩個月的怒氣彷彿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這些日來他派出去百餘人尋找葉瀾兒的下落,可是由於完全沒有頭緒,一直以來一無所獲。思念,擔心隨著時間的推移全部轉化成怨恨與憎惡。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嗓音,變得尖刻起來:“葉瀾兒,玩夠了嗎?怎麼還不準備出來見你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