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軒轅要塞重新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之中,張鐵的腦海裡,似乎還能聽得見那些接收新裝備的華族軍團戰士們的歡呼聲,那歡呼聲,也讓張鐵心中莫名的內疚感少了那麼一點,或許沒有人知道,張鐵從來都不喜歡戰爭,更不喜歡看著別人去死,無論那個人死得光榮或是卑微,對張鐵來說,都不是值得慶賀的事情。
但身為一個騎士,一個男人,在這個該死的世道之中,卻沒有多餘的選擇,爆發的聖戰只給了張鐵兩條路,要麼像個懦夫一樣的逃避,找個地方躲起來,不問世事,要麼就只能像一個戰士一樣把悲傷和仁慈埋在心中,讓自己化身為灼熱的鋼鐵,義無反顧的走向戰場,迎接一個又一個挑戰,把那些挑起戰爭,想要再次奴役和消滅人族的魔族碾得粉碎——消滅一點,舒服一點,徹底消滅,徹底舒服。
因為是戰時,張鐵在親自押送第一批裝備到達賀蘭山地面基地之後,雙方都沒有做太多的寒暄,只是在與七個軍團長共飲了一杯薄酒之後,後面飛艇上的裝備都還沒有交接完,張鐵的飛舟就已經再次啟程,朝著軒轅要塞所在的渭水與賀蘭山交接處的這片空域飛來。
再次見到軒轅要塞,已經滿天星斗,軒轅要塞和周圍的一個個戰堡就沐浴在漫天的星光之下。
張鐵的飛舟是戰區委積將軍的座駕,所以可以直接停靠在軒轅要塞的飛舟泊位上。
“這次我來軒轅要塞,大概要在軒轅要塞呆上一段時間,後方的事情,一切照舊,就交給你了。你們隨後就可以承乘坐這艘飛舟返回……”在臨下飛舟前,張鐵對著魯延玉交代了一番。
“這個……這艘飛舟是大人的座駕,就留在這裡吧。軒轅要塞有定時有從各州飛來的補給物資的飛舟,下官等人乘坐其他飛舟返回就好了……”
“我在這裡。用不著這麼大的排場,這飛舟在這裡也是浪費,你們先坐飛舟回去,等我想要的時候,再調飛舟來接我就是了……”張鐵擺了擺手,阻止魯延玉再說下去,在稍微考慮了兩秒鐘之後,張鐵又接了一句話。“或許……會有新的委積將軍來接任也說不定……”
張鐵的最後一句話,讓魯延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相信的看著張鐵,“大人……大人……要辭官……”
在正是取得成績風光無限的時候辭官,這種事情,哪怕魯延玉浸淫太夏官場幾十年,一時都難以相信張鐵會做出這樣的決斷,張鐵擔任委積將軍半年多,已經成功解決了戰區的糧食,燭油。飛機等問題,環康寧兵四州境內因張鐵的糧食,燭油。還有飛機和軍備而受益的官商豪門還有普通民眾都難以計數,人人感恩戴德,委積將軍在官場威風凜凜,在民間也聲威卓著,深受愛戴,特別是在糧食豐收以後,張鐵在後方的威望,已經如火箭一樣的扶搖直上,直逼督宰。在這種情況下,張鐵哪怕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讓後方一切照舊,一兩年之後。等後方徹底穩固,再有幾次豐收,無論是燭油,還是糧食,或是武備,都是潑天的大功,這樣的功勞,正是太夏督宰一級的功勳資歷,一旦將來張鐵進階幻影,想要做督宰,那就是水到渠成之事。
魯延玉有些想不通,不明白為何張鐵在這個時候想要辭官,張鐵這個時候辭官,那是把到手的功勞送給別人啊,難道騎士的修煉就真那麼重要,可是就算張鐵當著這委積將軍,好像也不影響他修煉啊,就像前段時間,張鐵不聲不響就消失了兩個多月,不是一切都照舊麼。
“我的確有這個想法……”
“大人……”魯延玉有些激動的上前一步,對著張鐵長長一揖,“屬下雖然與大人相識未久,但這半年來,大人身為委積將軍,為戰區所做的一切屬下都看在眼中,記在心中,大人心胸手段,都讓下官佩服之極,如果沒有大人,就沒有今日後方的局面,大人高瞻遠矚,胸有乾坤,君子之德如春風化雨,光霽四州,令下官敬佩歎服,在這個時候,大人請聽下官由衷一言,這委積將軍之位,大人輕易辭去,委實可惜可嘆,請大人再三思……”
張鐵看著魯延玉,鄭重的拱了拱手,“多謝相告,魯大人在這種時候能和我說這些,也不枉你我相交一場!”
“無論於公於私,下官都希望大人能繼續執掌戰區委積將軍之位,大人此刻如果去職,難免下面人心浮動,環康寧兵四州剛剛開創的大好局面,也會受到影響,我想軍神大人也一定不會同意大人你在這個時候去職!”魯延玉說到這裡,微微一頓,最後又說了一句,“就算大司徒權傾天下,但大人身為委積將軍,積功累累,又在戰區之中,孟師道未必能拿大人怎麼樣?”
張鐵笑著搖了搖頭,“並非因為孟師道,只是官宦仕途,就算再風光,哪怕將來能位極三公,權傾天下,終究不是吾所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