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龍溪郡……
東方的天際剛剛出現一絲模糊的白線,天空中位於東方的仙龍星正在黎明前散發著璀璨的光輝,此刻,正值黎明之前,大地萬籟無聲。
一艘500多米長的灰色飛舟,剛剛從數萬米空中的平流層中無聲無息的飛出,進入到對流層,整艘飛舟,如利箭一樣,又像是俯衝捕食的猛獸,穿破雲層朵朵,向著龍溪郡東南方向直飛而去。
飛舟艦首,一個滿頭銀髮,身穿黑袍,頭戴獬豸冠的老者負手而立,看著遠處的大地,老者身後,中州廷尉寺一隊騎士高手凝神肅立,整整十個多小時,老者不開口,艦首鴉雀無聲,再無一人開口,所有人只看著飛舟外面的流雲飛碎,腳下大地飛馳後撤,一個個沉默不語。
相比起太夏其他各州的廷尉寺,作為太夏九大神州之一中州廷尉寺的力量,要明顯高出其他州一大截,這一點,只需要從飛舟艦首的這些騎士就能看得出來。
幽州為太夏的下州,幽州初立,張鐵以黑鐵騎士的身份就執掌幽州廷尉寺,整個幽州廷尉寺系統之中,以他為尊,再無第二個騎士級的高手,而在中州廷尉寺機構中,黑鐵騎士級的高手直接有二十人以上,中州廷尉更是久負盛名的大地騎士。
十個多小時的時間,對普通人來說也許很難熬,但對這些一次閉關入定修煉就有可能是一兩個月的騎士們來說。這點時間,其實不算難熬。
大家不開口,只是心中未免也有些疑問。因為一直到此刻,中州廷尉寺的騎士們還不知道廷尉大人突然召集眾人乘飛舟一個晚上奔襲萬里到底是為了什麼。但廷尉大人一向處事嚴密,胸中常常有鬼神莫測之機,所以知道廷尉大人脾氣的眾人也不開口詢問,因為大家都知道,如果廷尉大人想讓你知道,他會告訴你。不想讓你知道,那就自然有不想讓你知道的理由。
此刻的飛舟上。除了廷尉大人親自坐鎮之外,中州廷尉寺當值的騎士高手,幾乎來了一半,除此之外。中州廷尉寺下屬的最精銳的狴犴營,更是傾巢而出,全部聚于飛舟之上。
沒有人知道這是要去哪裡,幹什麼,但每個人都都知道的事,廷尉大人這是要辦大案,不是大案,不會出動這麼大的排場,最近十年。整個中州,廷尉大人都沒有如此大動干戈過了。
“方向九,飛舟全速前進。五分鐘後懸浮停車……”
沉默了十個小時的廷尉大人一直到這個時候才開了口,這一開口,就是調整了飛舟的飛行路線,讓飛舟在空中轉了一個大彎,這一調整,讓原本暗暗猜測著飛舟目的地的騎士們都茫然了。不知道廷尉大人要讓飛舟駛往何處。
如果是一般人,在這種時候。偌大一箇中州,不詢問飛舟的船長或航圖員,很難確定自己的準確方位,但對廷尉大人來說,整個中州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似乎都在他的胸中,他只要朝飛舟下面看一眼,就能確定飛舟的準確方位,不說別的,僅僅這一點,就足以讓人佩服。
廷尉大人開了口,那就意味著蒙著頭飛了一晚上的謎底要揭開了,熟悉廷尉大人風格的騎士們,一個個都精神一震,挺直了胸膛,靜待廷尉大人發話。
果然……
“昨天下午,幽州陽河郡金烏城城主遇刺……”
這是廷尉大人的第二句話。
聽到這句話,中州廷尉寺的騎士們許多人的眉頭都微微一皺,一個下州小城的城主遇刺這種事情,在這些騎士看來,就算不屬於雞毛蒜皮之事,但也差不多了,這種事要管,也有幽州廷尉在管,怎麼會要讓中州廷尉出動呢。
“金烏城城主叫張平,他有一個兒子,叫張鐵……”
似乎知道眾人腦子裡在想著什麼,廷尉大人的第三句話一說出來,所有人心中再次一震。
什麼陽河郡,什麼金烏城城主,這些名詞對這些隸屬於廷尉寺的騎士們來說,太遙遠,也太無足輕重,但張鐵這個名字,這四年時間裡,卻成為了整個太夏廷尉系統不得不面對的壓在心頭的一塊沉甸甸的巨石,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塊巨石越來越重,也帶給整個太夏廷尉系統越來越大的壓力。
四年前的福海城慘案,如今已經成為太夏第一懸案,而在民間,甚至說這是太夏第一冤案,作為這起懸案或者冤案的主角,張鐵這個名字,在太夏的廷尉系統之中,簡直大名鼎鼎,其名聲之盛,甚至還超過了在軒轅之丘的位列九卿之一的太夏廷尉。在許多偏遠之地的廷尉署或廷尉監中的底層人員中,許多人或許說不出太夏廷尉的名字,但對張鐵,卻一個個耳熟能詳,曾經的福海城慘案和張鐵這個名字,也成為太夏各地廷尉系統中最引人關注的兩個名字。
太夏各州廷尉系統對張鐵這個名字的關注,不僅僅是因為福海城慘案的一波三折,更因為這個人原本就是幽州廷尉,是太夏廷尉系統中的一員,曾經的幽州之虎,一出場就光芒四射,在擔任幽州廷尉期間,短短時間就大破通天教,令整個太夏的廷尉系統為之側目,這個人擔任幽州廷尉期間,幽州廷尉寺,一時間幾乎要成為太夏廷尉寺的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