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沒覺得自己是什麼大俠,也沒覺得自己有那種捨己為人的高尚品質,這一刻,他想的是,要是這個大傢伙真把極光號弄沉了,自己在海中逃命是沒有問題的,但到底能救幾個人,那就不好說了。
才剛想到後面能救幾個人,張鐵就真的聽到了救命聲。
“救命啊”就在前面的走道上,離張鐵七八米遠的地方,正有一個傢伙躺在地上大聲慘叫著,一根尖銳的金屬條插在那個人的大腿上,把那個人的大腿完全貫穿,失去了行動能力。
這個傢伙不叫還好,這一叫。一條粗大的觸手又從海中伸了出來,像打掃甲板和船舷的拖把一樣,完全貼著地面橫掃了過來,船舷和甲板一側的金屬護欄在那條觸手的掃動下,在噔噔噔噔的金屬的斷裂聲中,完全就像麵條一樣的捲了起來。
眨眼之間,那條巨大的觸手已經離那個人不到十米的距離,躺在地上的那個傢伙臉色大變,用絕望的眼神看著完全像坦克一樣碾壓過來的那恐怖的黑色觸手。
張鐵衝了過去,在那跳觸手掃過那個人在地面的前一面。衝到了那個人面前,抓著那個人的衣服,翻滾著衝進了旁邊的艙室之中
觸手掃過,那艙室的門窗全部變形破碎,一面牆瞬間就被掃光了。眨眼間,艙室裡就像被龍捲風過境般的襲擊過一樣。一片狼藉。
張鐵提著那個人才剛剛從翻滾的動作中停了下來。又是一道沖天的水浪從船舷外面飛起,一條巨大的觸手從海面下伸起,在空中扭動著,正要砸下來
“畜生”隨著這個帶著憤怒的冷清的聲音響起,一個藍色的太陽就出現在了艙室的外面,那耀眼的藍色劍光把張鐵刺激得微微眯起了眼睛。張鐵的心臟劇烈的跳著,一股強大的威壓在船艙外面升起。
這股威壓讓張鐵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張鐵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在飛艇上見到懷遠堂長老的那一幕,不過這個人的威壓又與張鐵當初感受過的那股威壓不同。懷遠堂長老的威壓如山似嶽,宛如泰山壓頂一樣,而這股威壓,卻充滿了一股凜冽鋒銳的氣息,讓人瞬間就有一種被無數把鋒利的長劍抵住面板的感覺。
騎士極光號上居然還有騎士在這趟船上,這讓張鐵感到有些震驚,同時又莫名鬆了一口氣。
剛剛想要再次抽下來的那條巨大的觸手沒有抽下,而是變成滿天的血雨和碎塊落了下來,在極光號周圍肆虐的那些巨大的觸手也於同一時間,一下子縮回到了海中,然後海中一下子衝起一股百米高的恐怖水柱,一個放大了千萬倍的,彷彿嬰兒啼哭一樣的尖銳的聲音從海面之下響起。
那聲音響起的時候,連張鐵都不由自主的一下子捂著自己的耳朵,整個人一下子就有一種噁心和想吐的感覺。
捂著耳朵的張鐵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整個人都包裹在藍色劍光中凌空而立的人影,在那個人影向箭一樣從空中射到海中的時候,張鐵也咬了咬牙,從艙室裡衝了出去。
騎士出手是什麼樣子,張鐵還真沒見過,機會就在眼前,張鐵又怎麼會放過。
張鐵直接來到了船頭,向海中看去
巨大的觸手攪動抽打起近百米高的水柱和一陣陣的巨浪,把極光號衝得更加的顛簸起來,就在這些水柱和巨浪之中,一個差不多有一百多米大小的巨大的黑色陰影在船底下面的大海之中,讓人一見,心中就生出一股徹骨的寒意。
藍色的劍光像閃電一樣,眨眼之間就砍瓜切菜一樣的把幾條從海中伸出來的一百多米長的觸手切斷,那幾條揮舞著的觸手從空中掉落到周圍的海中,又是激起一片高高的水花和巨大的浪湧,張鐵都被那濺起的水花弄溼了一身。
水下的怪物更加淒厲的尖叫了起來。
極光號的船頭同樣有一座蒸汽弩炮,只是操控這座蒸汽弩炮的水手剛剛已經被那海怪的觸手砸飛,此刻,在那藍色的劍光與海怪大戰的時候,看到那弩炮的炮位上居然是空著的,張鐵心中一動,二話不說就跑了過去。
張鐵先快速的檢查了一下那臺蒸汽弩炮,發現蒸汽弩炮只是防禦裝甲板凹陷扭曲了一些,整個弩炮還沒有損壞,弩炮的蒸汽壓力指示正常,一根兩米多長的三角錨弩已經安裝到位,整座弩炮炮臺隨時處於可發射狀態。
二話不說的張鐵一下子就坐到了炮手的位置,瘋狂的搖動起轉向盤,把弩炮的炮口快速的對準了那頭怪物的所在的方向,一隻手拿起了激發錘,眯著眼睛,適應調整著起伏的船身對射角和射擊精度的影響,透過弩炮的瞄準窗,看著那邊的情況。等待著機會。
機會很快就出現了,僅僅是一分鐘之後,那頭海中的怪物在又失去了兩條觸手之後,那頭怪物所在的那片海域的海水,一下子變得漆黑如墨。
“想跑嗎,去死吧”藍色的劍光中傳來一聲暴喝,接著就是一道半月形的,二十多米高的月牙形的光華,從那團藍色的劍光上飛出,從空中斬入到海中。
海水瞬間似乎凝固了。然後被那道月牙形的光華壓迫得朝兩邊分開,漆黑的水面上瞬間就形成了一道長度和深度均達到上百米的真空的溝壑,被斬開的海水下面,露出一個小山般巨大猙獰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