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提了東西剛走到家門,就見陳大娘急忙迎上來,“川兒,清丫頭,你們可算回來了!”
“娘,咋啦,可是爺奶來了?”陳隱川把揹簍的東西卸下來,似是想到什麼,趕緊問道。
“他們來幹嘛?”清源問。
“你嬸孃病了,非說是去的路上,川哥兒氣的她,剛才你大伯他們一夥來,把家裡的白麵全拿了去,我又攔不住……”
陳大娘趴在陳隱川懷裡,帶著哭音,無奈又絕望:“都拿走了,都拿走了啊,我的流兒還沒吃呢,這讓我們怎麼活啊!”
“這也太不像話了,這不是欺負人嘛。明明是你那個嬸子挑起的禍端,怎麼就全怪你頭上了?再說,人吃五穀雜糧的,一生病咋還怪別人?!”清源氣的一腳踢開身邊的凳子,憤憤不平的叨唸著。
“陳大哥,不能再忍了,就是你的忍讓,才助長了他們,你把他們當親人,他們可不呢!天大的孝道也應該是長輩仁慈的前提,有這樣像螞蟥一樣的長輩,每天就知道吸你血還不知道感恩,你還孝敬什麼?”
陳隱川冷著臉,對於清源說的道理他都懂,仔細揣摩分家之後的這些天,自己確實把孝道看的太重,任由老宅的人欺辱,如今是越來越過分。
一直以來他信奉的都是‘家和萬事興’,所以他才不會那麼計較老宅那些人。前些年老爹去世後,他也想過去和老宅的人拼一拼,可結果呢,小流摔傷了後沒錢救治,老宅的人還斷了他的學業……
陳隱川拍了拍懷裡哭著眼睛通紅的孃親,心裡頭也不好受,情緒很是低迷,可他是家裡的頂樑柱,他不能亂,只得輕聲安慰道,“娘,這事讓我來處理,你別傷心難過了,我揹簍裡剛好買了些米和肉,你先去做了給小流吃,別餓了小流。”
“誒,這就去”陳大娘也明白大兒子的難處,她從來沒要求大兒子去給自己報仇,畢竟是公婆家,只是今天發生的事太讓她崩潰了,她想找個人說說而已,你說都是老陳家的人,怎麼就……難受的擦了擦眼淚,轉去了灶臺。
“我先去爺奶家。”陳隱川哼哼一聲,轉身就往外頭,清源也跟了上去。
剛出院門,就見一群人往這邊來,是陳家老宅的人。
“川哥兒可了不得了,學會欺負嬸孃了。”一聲諷刺的中厚男音響起。
說話的是陳隱川大伯,邊說著還邊伸長脖子往院子裡一個勁的瞧,忽然轉頭對著後面的人興奮的大喊:“娘,我見到肉了,弟妹在燒肉!好哇這是有錢了,又是白麵又是肉的……”說完就跳起來就往院子裡鑽。
陳隱川聞言身板往前一橫,眉頭一皺,擋在院門口,不讓陳大伯進去。
“這是做什麼,連門都不讓進了?”陳大伯一心想著院子裡的肉,急的掰推著陳隱川的身子,使勁的往裡面擠,可奈何力氣不夠,陳隱川雙手揪住陳大伯往外一推,陳大伯一個趔趄跌倒在地,手掌擦在粗糙的地上愣是劃出了好幾道口子,陳隱川才不去關心陳大伯如何,站在院門口冷著聲音警告道,“大伯,誰準你進去了?”
趴在地上的陳大伯還沒來得及喊痛就被陳隱川給威懾的一動都不敢動,站起來後就唯唯諾諾的低著頭揉手,也不知道怎麼了,他覺得今天的侄子感覺變了好多,很嚇人。
後頭追來的陳家老太太一看,氣的半死,揮著柺杖就朝陳隱川打下去,“你這個不孝子,你敢推你大伯,我打死你。”眼看柺杖就要打下去,陳隱川剛想躲開,只見旁邊的清源忽然上前抓住柺杖,氣的發狂,大喝道“你打一下試試!”
陳家奶奶被吼的呆愣,想拉回柺杖,清源卻抓著也不鬆手,雙眉因為臉上的狠厲表情而微微上揚,厲聲道:“我今個倒是看看,誰敢撒潑!要不是看你是老年人,我可就不客氣了!哼!”說著猛地鬆開手,陳家老太太拽的柺杖因為慣力猛往後一退,差點跌倒。
“你又是哪個小蹄子?來管我陳家的事,給我呆一邊去。”陳家奶奶一手扶著大兒子陳大伯,一手敲著柺杖指著清源,作勢還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