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久,徐駱的援兵就被李孝逸的二十萬精兵圍在了高郵一帶,現正在激烈的混戰之中。這樣的訊息很快就傳遍了全國,在洛陽城內仍然頑強抵抗的王那相、楊昆、馮貴和方東勝等人得知了這個訊息後,竟然自動放下武器,向武三思投誠。
雖然洛陽城沒費多大勁兒就被武三思給奪了回來,可武太后卻並不怎麼高興,不但沒有論功行賞,反而還將她的侄兒武三思招進宮來,斥責了一頓。
“你為何不經過我的同意就私自發兵攻佔洛陽?”武太后問。
“姑母恕罪。”武三思又磕了個頭說,“當時由於形勢緊迫,侄兒必須馬上做出決斷,故而才未向姑母及時稟報,還請姑母體量。”
“哎!算了。”武太后嘆了口氣又問,“洛陽城現在怎麼樣了?”
“回姑母的話,現今的洛陽早已變成了一座空城。”武三思小心謹慎的回答說,“其實,洛陽的百姓們早在侄兒攻城之前就全部逃了出去,湧向了長安。恐怕現在,他們已然到了城下。”
“那他們是怎樣逃離洛陽的?”武太后很自然的問。
“這個,說起來也奇怪。”武三思不可思議的回答說,“當侄兒帶兵從洛陽北門殺入之時,竟然沒有遇到任何抵抗。其中的原因就是,那些守城的叛軍們像是中了某種定身術似的,全被定在了那裡,無法活動。依侄兒看來,這洛陽城內定有玄門高人出現過。”
“一定是他們。”武太后微微的點了點頭,心中有數的問,“聽說那王那相和馮貴等人已經向你投了誠?”
“是的姑母。”武三思應了一句後,突然如縷薄冰的問,“他們四人現正在安福門外候著,不知姑母可否召見?”
他知道武太后已經在自己的身邊安插了耳目,以後自己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要加倍的謹慎小心才行。
“算了!”武太后冥想了片刻後又說,“你替我給他們帶句話,就說要想登堂面君,必先得君愉悅矣!要想富貴榮華,必先立得奇功矣!”
“是,姑母。侄兒知道該怎麼做了。”武三思又問,“哦!不知,那些洛陽流民侄兒該如何處置呀?”
“安撫民心,儘快使洛陽恢復如昔。”武太后回答說,“記住,百姓還城,須大軍護送以保萬全。”
“是,姑母。”武三思領旨退出了大殿後,委派別人去安排流民的事,而他卻同王那相、楊昆、馮貴和方東勝他們一夥兒人,竟在一家酒樓的雅間裡秘密的商談起了如何合作立功的事來。
他們剛喝了兩杯酒,就打起了徐駱的屬意來,這使本就不願同他們合作的楊昆更加反感了。
“哼!你等想謀害都督,先過我這關再說。”話罷,楊昆便舉起兩個大鐵錘,做出了一副要清理門戶的架勢來。
“哎呀!楊兄,你怎麼又亂髮脾氣。”王那相虛情假意的勸阻說,“要知道,現今都督的十萬援兵已經被李孝逸圍困在了高郵,想必定是凶多吉少。而且常州和徐州等地也全被朝廷兵馬所收復,如今乃是敗局已定,你我之輩又能奈何。還是為自己留條後路的好,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嘛!”
“王老弟言之有理,識時務者為俊傑嘛!”馮貴也說合著。
接著,那方東勝及其手下就趁勢說些詆譭楊昆和徐都督的壞話。
“呸!我宰了你們這些見利忘義的小人。”話罷,楊昆就揮動著手中的鐵錘,準備為徐都督清理門戶。突然“砰!”的一聲槍響過後,他便倒在了血泊中。
二
這時身上有傷的安妮,竟被人潮給衝到了洛陽城外,一個比較荒涼的山林中,昏了過去,幸好她被一個下山砍柴的老獵戶給及時救起,不然可就危險了。這林間可是個野獸經常出沒的地方呀!
獵戶將昏迷不醒的安妮抱上稻草床,安排好取暖設施後,便進了內室,拿出一些未加工過的草藥梗,走到木桌前,用一把生了鏽的小鍘刀,仔細地鍘了起來。沒多久,一種簡易的創傷藥膏就做好了。他把制好的創傷藥膏,抹在了幾片藥水浸泡過的樹葉上,而後又拿到火盆上烤了烤,像貼狗皮膏藥似的,分別貼在了安妮左手臂上的道道傷口處,止住了外流的鮮血。
安妮突然覺得自己的左手臂,傳來了一陣難忍的脹熱感。只見她稍微緊了緊眉頭,逐漸的醒了過來,可老獵戶卻沒有發現,仍然在木桌前擺弄著那把生鏽的小鍘刀。她慢慢地睜開雙眼後,用眼睛的餘光粗略的觀察著眼前的景物,同樣也沒有注意到老獵戶。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簡單破舊,就好像在地下埋了幾百年後剛出土的文物一樣,具有一種遠古的氣息。安妮的目光突然在一張比較破舊的弓箭上停了下來,她用異樣的眼神盯著那張歷經滄桑,千瘡百孔的彎弓,心裡猛然萌生出了一種可怕的想法,那就是自己是不是又離奇的穿越時空,來到了另外一個更加古老的時代呢?她想到這裡,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不久,一個滿臉皺紋,蒼眉炯眼,紅鼻頭,落腮鬍,大黑臉,身穿獸皮袍,披頭散髮的糟老頭兒,進入了安妮的眼簾。頓時,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感,迅速地攫緊了她的心臟。
突然安妮猛力向裡一滾,起身躲入床角,情緒激動的問:“我這是在那裡?你是什麼人?想要幹什麼?康太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