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一個女子主動求親,傳出去會被人議論的,對你的名聲是有影響的。”
“所以讓媒婆去是不可能了?”
“那…就得你自己去了。”臘梅話音剛落,春桃就一臉驚慌地看著臘梅。
“我…自己?可是…我…”春桃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安。
“其他人去都不合適啊!”臘梅的臉色也有些為難,抿著嘴。
“我,我知道…”春桃就像減肥的人半夜餓醒,不知是該吃還是不該吃,無論怎麼選都痛苦,都要有很大的勇氣。
兩人沉思了許久,春桃發現天色有些暗了,開口說道:“我先回去,我回去再想想。”能說服自己的也只有自己了,到底是嫁還是留,她得好好想想。
“你不留下來吃飯嗎?”臘梅聽三月說春桃上次被餓了一夜,就怕她回去沒飯吃,又看見春桃的情緒有些不對,便開口挽留。
“不了,我留了吃的,放心吧!”春桃知道臘梅在擔心什麼。
“那行,你回去慢點。”臘梅的父親不喜歡臘梅跟春桃來往,所以臘梅也沒有強留她,只是站起來要送春桃。
“不用送了。”她需要一個人靜靜。
“嗯!”春桃開門離開了屋子,臘梅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才長長地嘆了口氣,神情有些擔憂。
我該怎麼做?認命還是爭取。春桃回了自己家將白天在縣城買的饅頭就著冷水吃了,躺在只有一塊木板的床上,看著房頂發呆。
不知怎麼就想起來當年大學畢業,面試時的場景。那時的趙茹靜還是相對幸福的,有養父養母,在養父的鼓勵下,鼓起了勇氣去面試。雖然面試時趙茹靜說話都是結結巴巴的,但是也順利透過了。
不過後來趙茹靜才知道,那面試的結果是她的養父安排好的,如今這個情況,該怎麼辦才能順利透過呢?自己要怎麼才能鼓起勇氣親自上門呢?還是就這樣繼續忍耐著?
“死丫頭!滾出來!”趙楊氏在門外大吼大叫打斷了春桃的思緒。
春桃披好外衣,穿好鞋,開門就看見了一臉怒意的趙楊氏。
“你個狗孃養的,膽子越來越大了,還敢打我們家狗蛋!”趙楊氏一把抓過一旁的狗蛋,狗蛋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想來是跟村裡的孩子打架弄的,怕捱罵就讓春桃背了黑鍋。
“你看看,看看,這怎麼見人?啊?你還是他姑姑呢!有你這樣的姑姑嗎?”
春桃瞥了眼狗蛋,狗蛋立馬躲到了趙楊氏身後。“養我的…是我哥,還有…我沒打人。”
“你…好啊!還敢頂嘴,反了天了!膽子大了啊!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你,你…”趙楊氏一邊說一邊低頭找著什麼。
春桃的房間靠近灶房,門口堆了很多的木材,趙楊氏拿起一根拳頭粗的木頭就朝春桃打來。春桃拔腿想跑,卻被不知道什麼時候靠近的狗蛋抱住了腿,動不得,只能反射性的用手臂去擋。
“啊!”猛烈的打擊痛得春桃大叫,額頭立馬冒出了冷汗,她抱住左臂,咬著唇,死死地盯著被剛出來的趙秋生抓住手臂的趙楊氏。
“你攔著我幹嘛?她打了狗蛋!打了你趙家的命根子!”趙楊氏朝著趙秋生大吼,甩開了趙秋生的手。狗蛋在看見趙秋生出來的時候就溜回了自己屋。
“你…你這樣打,會出人命的。”趙秋生的聲音很小,明顯的底氣不足。
趙楊氏想起那木匠的妹子跟她商量事,瞪了眼春桃,丟下木頭就回屋了。“哼!老孃今天先饒你一次。”
春桃冷冷地盯著撿起木頭,放回原處的趙秋生。放好木頭趙秋生侷促地看了眼春桃說:“去…去睡吧!”說完就走了。
春桃抱著左臂獨自站了許久,一滴清淚劃過乾瘦的臉頰滴到了右臂上。這不是我在哭,是你嗎?趙春桃的靈魂還在這個身體裡?
恐怕也是因為這個,她才能很快地與三月和臘梅熟悉起來吧!只是她為什麼不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