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已經遠遠地離去,此生不能相見。一個形如陌路,勢同水火。
鄉間的清晨夾雜著泥土的芬芳,淡淡的燕子呢喃語叫醒了熟睡的霍雲崢,看了看被繩索劃破的胳膊。
並無大礙。
只是這些天過於疲累,手臂又不幸受傷,因此早早便睡下了,卻也是因為這次機緣巧合,倒是偷了個懶,休息了一番。
算起來,他也很久很久沒有像這般好好休憩。
霍雲崢朦朧著雙眼,用一隻手貌似神離地伸著懶腰,因為此刻,霍雲崢實在不知該以何種方式叫醒正趴在旁邊椅子上面的林曼。
他想伸手去為林曼披上一層毛毯,實在不行,哪怕一層單薄的衣物也可。
但一想到母親的死,一想到林曼的一封書信就斬斷了多年的感情,一想到那些璨若無光的夜晚……
霍雲崢就打消了這些念頭,是自己太過自私?是自己不能忘懷?
恐怕都不是,在為林曼擋下那道鋼索的時候,霍雲崢真心實意的知道,對於林曼,縱然有恨過,但更多的是——無比包容的愛。
他現在只是無法突破那層視窗,就像夏天不停嗡嗡叫的蚊子,心裡聒噪的很,但也無法將其消除殆盡。
可有時候又像個小孩子一樣天真的想,林曼要是真能像個蚊子一樣四處撓著我的癢癢,該有多好?
“霍雲崢,你醒了?”林曼睡覺一向很輕,抬起身子,微皺著眉心打量著面色蒼白的男人。
男人擠出一絲笑意,“嗯,我渴了,給我倒杯水”
“哈?,嗯,我去給你倒杯水”
“你要不要吃點東西,不然,我給你下碗麵?”
“不用了,我要起身洗個澡,幫我脫衣服”
脫……衣服?!
林曼怔在原地,半天沒反應過來。
“我是因為你才受傷的,從現在起你就必須充當我的一隻手,我要做什麼做不了,你都得做”
霍雲崢一隻手壓著床,身體向林曼傾去,一雙充滿挑逗卻時刻在迸發著尖銳的眼睛看著林曼。
將霍雲崢半推半就的推進浴室後,林曼用手撩過自己的頭髮,倒騰了一夜,自己卻先睡著了。
林曼聳了聳鼻子,輕輕打了個噴嚏,昨夜貌似受了點涼,但終究不是什麼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