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個管子進去,多難受。
任遇似乎知道她在顧慮什麼,幾乎是同時開口:“現在的內鏡都是無痛的,沒有任何感覺。”
噤聲兩秒,任遇又說:
“我並不是逼你或是催你,只是醫院胃腸鏡需要預約到三個月後了,體檢中心現在還沒有排隊,你用員工家屬名額比較方便。”
姜黎玫扯了下唇:“.那也再說吧,我明天有事,抽不出空。”
“可以,我發你連結,隨時線上上約時間。”
“行,那謝謝你了任醫生。”
電話到這裡就該結束了,可兩邊誰也沒有先結束通話,手機就這麼端著,姜黎玫不自覺地放緩呼吸。
辦公室裡靜可聽針落,16層的高度隔絕了樓外大部分噪音,反倒是任遇那邊,人聲不斷,似乎還有車輛鳴笛。
“你在哪?”她問。
“姜黎玫。”他說。
同時開口,他們的聲線撞在一起。姜黎玫笑了兩聲:“你先說吧。”
“姜黎玫,你下班了嗎?”
姜黎玫看看桌上的夜光時鐘,已經快八點了。
“就快下班了,怎麼?”
“如果你今晚沒有約會,我們可以一起吃晚飯嗎?
不可以,我要跟你保持距離,我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飯。
我怕我色心衝破理智,對你做一些突破道德底線的事,也怕我們不能露水情緣即停即止。
我怕你玩不起。
姜黎玫心裡是這樣想的,可嘴上卻無論如何不能這樣說,從停車場那一晚過後,確切地說,是在被任遇攬入懷裡的時候,任遇衣服上的洗衣液味道鑽進她鼻腔,她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她是喜歡任遇的。
可能只有一點點,但不能忽視它的存在。
一個女人對男人的喜歡可能萌生於任何地方,說一千道一萬,無非依賴或崇拜。
姜黎玫對任遇絕談不上崇拜。縱使他少年時便那麼優秀,如今事業有成,可她也沒有多差。這樣一想,可能是依賴多一點吧。
真奇怪,她一個人闖蕩這麼多年,從來也沒渴求過誰的肩膀和擁抱,兵荒馬亂她從來也不怕。
任遇有什麼特殊魔力?
不知道。
“任遇,現在很晚了。”
她思來想去,決定隨便找個藉口:
“我晚上常常加班,沒有吃晚飯的習慣,而且我在東四環,你過來,我們再去找餐廳,就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