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尋負責把冒著熱氣的薑糖水遞到任遇床邊,還不忘揶揄兩句:“也就是你吧,在外面玩這麼晚,還關手機,要是換成我,早挨巴掌了。”
任遇從被子裡抬手接過杯子,張張口,嗓子嘶啞:“玩?我玩什麼了?”
“得了吧,你昨天不是說,今天要和左競出去打桌遊?”任尋昂著下巴:“我可沒告密,爸媽不知道。”
任遇沒解釋,低頭苦笑了下,仰頭喝光了薑糖水。
這一夜任遇因為高燒,睡得很不安穩,朦朦朧朧裡,好像任母過來探了幾回額頭,緊接著就是毛巾的冰涼。
四肢好像生了鏽,腳底踩著虛無的雲彩,整個人都飄在半空,等到徹底清醒,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任遇坐在床上,看著對映在床沿的光束,猛的一激靈,掀開被子跑下樓。
任尋正在吃午飯,看見任遇慌張的臉也嚇一跳:“你幹嘛!”
“我......去學校,我們班只有一天休假,今天要上課......”
“你燒傻了嗎?這德行去學校?”
任遇看了看隔斷門玻璃上,自己蒼白的一張臉,嘴唇乾裂出血絲,模樣狼狽。
“媽給你請假了,這兩天你都不用去學校了。”
任遇咬了咬舌尖,迫使自己精神些,騰著步子上樓,不一會兒,換了校服穿戴整齊,拎起了書包,還有充了一夜電的手機。檢查了下,手機裡東西還在。
任尋瞪著眼睛:“?”
“......有些課不能落下,我沒事了,還是去學校吧。”
“隨你便。”
任尋懶得管,學霸世界他不懂,瞥一眼任遇微弓的背,氣哼哼回頭吃自己的飯。
任遇從小就是乖孩子,從來不撒謊從來不騙人的乖孩子,兄弟倆就是天與地的差別,家裡有人做壞事了,那一定是他任尋,不是哥哥任遇。
任遇拖著並不舒服的身子走出家門,書包在他肩上從來沒有這麼沉,他沒有往學校的方向,而是坐上了往城西的公交。
這是乖孩子任遇平生第一次說謊。
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種奇異的快感。
因為是為了他喜歡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