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柄劍……不就是……)
從亮堂堂的外面往裡看,只能模模糊糊看到那兩柄劍的大致模樣,必須得仔細才能把它們看清。然而自從看見天野的那一瞬間起,客棧老闆的目光便無法從這個人身上移開。經歷了大大小小各種戰鬥,穿過了各種各樣的狀況,見識過數不清的人,老闆的直覺告訴他,即使‘插’在他身後的真是“七劍”級別的武器,這個人的危險度也遠在它們之上。
然而這種狀況並沒有超出他的預料,天野在前一晚那短暫的出手中展現出來的強悍已經足夠讓他提前對這個人多加提防,雖然對方路數不明,老闆依然是準備好了幾個對付他的方案。只不過眼下兩大強人突然近距離接觸,顯然,還可以有不用自己親自戰鬥的方法。老闆眉頭一皺,頓時計上心頭。
“大爺,您看……”
老闆轉向旁邊的哈扎爾,也就是蠻族頭領,搓著手不好意思地說道:“小店本來就簡陋,一會‘弄’得‘亂’七八糟我就更沒法過日子了。如果兩位大爺真要切磋,我看不如到外面來吧?”
他雖然是面朝著哈扎爾說的這番話,卻故意把聲音放大,讓裡面的天野也能聽得清清楚楚。這正是他剛才擬定的坐山觀虎鬥之計。天野雖然出言挑釁,但是以哈扎爾這個人之前表現出來的謹慎來看,在探明對方實力之前應該是不會貿然開戰。而老闆此時說的話等於將天野剛才的意思轉述給了其他蠻族人聽,如果哈扎爾再不做出回應的話恐怕面子上會下不來。同時,他的這句話也等於在提醒哈扎爾,對方可能在客棧裡面設下了什麼陷阱,只要能夠將他引出陷阱的範圍,也算是自己這邊拿了個先手。
他說這話的時候依然是一副生意人模樣,言語間的考慮也像是完全從自己身上出發。即使明明是在實施心理戰術,卻依然是不會給人抓住任何把柄。
只是哈扎爾還未回答,天野的聲音卻從那客棧大堂裡遠遠地傳了過來。“我不是叫那個蠻子。”天野懶洋洋地說,“老闆,我是叫你。你日思夜想的劍有兩柄在這裡,有種就來拿吧。”
老闆的瞳孔猛地縮小,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露’出的微小反應。天野懷疑到他身上這點已經足夠讓他意外了,然而老闆更沒有想到的事,天野居然公然在這麼多人面前把目標轉到他身上,而旁邊這個哈扎爾反而沒有被他放在眼裡似的。
而此時他也看清了,天野身後的那兩柄劍,竟真是“七劍”中的兩柄,分別是他一直苦尋不得的“萬劍絕影”和“魔劍‘迷’魂”!
“這兩柄劍怎麼會到了他的手上?”
老闆還沒想好怎麼回應,倒是旁邊的店小二‘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低聲自言自語道。而這句看似無心的話卻讓老闆心中一顫,轉頭望向店小二的目光裡頓時多了幾分懷疑。
剛才也說過了,這兩柄劍是老闆一直苦尋不得的,雖然有傳言說“魔劍‘迷’魂”被人帶去了關外,然而那畢竟不是親眼所見,而“萬劍絕影”更是一直杳無聲訊。然而店小二剛說的這句話語氣相當奇怪,彷彿一早就知道這兩柄劍的下落,疑‘惑’的是為什麼會被天野得到。
那麼,一個最簡單的解釋就是,這兩柄劍之前被店小二藏起來了。
站在後面一直默不作聲的廚子,則在此時配合地拿出了菜刀。以一個普通人來說,這樣的反應相當合理,人在可能遇到危險的情況下總是會拿起身邊最好的武器防身,菜刀雖然不利抓握,攻擊距離又短,但也算是一個廚子能夠找到的最好武器了。
只有客棧老闆和店小二知道,這樣一把平平無奇的菜刀在這個所謂的廚子手中,可以玩出多少‘花’樣來。他這下掏刀一方面是延續了老闆的心理戰術,在人群裡塑造出一種緊張感,利用這種氛圍‘逼’著他們兩個不得不打起來,另一方面,也是表現出了對店小二的戒備。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吧。”店小二順從地稍稍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等處理完這些再說好吧。”
三人間劍拔弩張的氣氛稍稍有所緩解。眼下他們需要應付的人除了身邊這群蠻族人之外,還要再加上一個實力強悍的天野,若是在這時候自己人裡先起了內訌,那後面的結局也就基本不用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