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風雪寒村,幾人願見?人命關天,只道天公目盲,大雪連連。
恨天高,怨人微,人命如草。
鄭千金向前走去,腳步緩緩,灑落的積雪上,不曾留一處腳印。
道路兩旁的房子破碎不堪,一塊兩塊兒的木頭板子,有一些倒插在道路中央,若是沒有注意,還會不小心踩到鏽跡斑駁的鐵釘。
天下之事,十有八九不為人知,如今正巧遇上,到底是命好,還是命差,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準確。
鄭千金嘆口氣,撥出一縷白霧,因為雪夜的緣故,清晰可見,就連她那張黝黑的臉都白了不少。
兩人距離越來越近,等到鄭千金能夠看清他之時,也都隨之停了下去。
鄭千金還以為那死人會衝過去,沒想到竟然也跟隨自己一同停下,心中很是好奇,便瞪著兩雙大眼睛,看個不停。
在他那脖頸處,能夠清晰可見血色的絲線纏繞,想來應該是固定某一處部位。
“出門著急,連鐵劍都忘帶了,你這屍體被凍得這般生硬,我又哪裡打得動。”
鄭千金無奈說道,又搖了搖頭,自己怕不是又犯糊塗了,怎麼對一個死人說起話來。
那死人面目呈中年男子之像,腰上彆著一炳皮鞘,看不出來是裝刀的還是用來裝劍的。
“那說書先生也就只會胡編亂造,江湖俠客哪裡敵得過你們啊,如今都成了那些小說中所謂的活死人。”
鄭千金又接著搖搖頭,自己身前的死人,應該是說書先生口中行俠仗義又默默離去的江湖俠士,只可惜江湖俠士沒有離去,而是成了那禍水源頭。
“這就是件苦差事,我那好大哥做的孽,憑什麼要我來還,就因為自己心中難安?”
鄭千金心中有太多不快,恨不得將那寧清暴打一頓,或許還不能消除。
如今的亂世,就算她真的做那江湖女俠,也不過救上幾百人而已。她也不是那種純粹之人,做不到那種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之舉,要不然她哪裡會丟下陪千鎮上千條人命。
不過就是求個心安在後,苟活亂世在前。
鄭千金撇了一嘴,隨即笑出了聲,或許只有她知道自己是自嘲還是真笑。
砰!
雪夜中閃過一道白光,緊跟著一道震碎天地的驚雷之聲。
鄭千金身影猶如白駒過隙,右手捏拳砸入那死人胸口處,只可惜是白費功夫,足足打了幾十拳,前後不過幾息,等她收回手,虎口都以破裂,滲出一兩絲鮮血。
鄭千金又是無奈又是好笑,這讓自己怎麼打,這屍體都凍成冰塊兒了,生前又習過武,還吞食一村子人血,怎麼看都是自己必輸的局面啊。
鄭千金身前地死人自然是紋絲未動,好似告訴她,自己就站在原地,等你什麼時候打夠了,打累了,自己再出手一樣,這就令很是氣憤。
咋地,你一個蟲子竟然還看不起人,了不得,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