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京城外,白雪紛紛,街道行人寥寥,寒風陣陣,天寒地凍,最是有苦難熬。一輛馬車自南門緩緩而出漸漸停下,身後跟著一隊官兵,皆是身披金甲,神勇威猛,就是不知道這麼冷的天,他們受不受得住。
林九從馬車上走下,穿著極為厚重長衣,看得出來很是怕冷,想必是體虛所致,身後則是揹著一塊木匣子和一個包裹。轉身看眼一路護送的官兵,心中也是盤算起,這裡面有多少是那魏太監的人,又會藏有多少厲害之人,只為殺一個紈絝。
林仲也從馬車上走下,只為送別,終究是做父親的,兒子遠遊一事,心中更多是擔憂。
外人到場,林仲也不好多說,只能故意板著臉,教訓道,“你若是知道禮義廉恥,哪裡會被陛下貶去南方,現如今不僅得受著天寒地凍,還得小心山賊草寇,此去南方,萬事多加小心,切莫再生出事端來。”
林九露出不耐煩,好似沒了氣地點頭。
“林大人真是教子有方,臨別前還不忘教育二字,實在當得起嚴父典範。”
洛京南城,又駛來一輛馬車,從車內走下一位不惑之年的男子,正是如今大乾朝廷如日中天的宦官領頭,魏賢。
魏賢聲音尖銳,譏笑不已,看一眼林九,很是高興,“林大人兒子還真是一表人才,如今能夠和陳家之女訂婚,必定是天造地設一對兒,只是不知道此次南下,會不會遇上那山賊草寇亦或者魔教妖人之類,小心丟了性命,還未過門的媳婦,就此獨守空房啊,那就得不償失了。”
父子二人默不作聲,一個看天一個看身後官兵,好似都沒有注意到那自來熟的太監。
許是覺得氣氛異常,從從南邊兒街道又駛來一輛馬車,在城門口匆匆停下,走下一男一女兩道身影。
陳思學臉色陰鬱,一看到那全身裹得像粽子一般的林九,心中就很是來氣,若是以往,只會笑著調侃林仲,換做現在,那林九拱了自家白菜,不給他千刀萬剮都算是自己為聖人了。
林仲看著那馬車上下來二人,笑容滿面,女孩兒模樣端正,身段絕美,是個易下崽的,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這兒媳婦兒子禍害得極好啊。
林仲又看了看自己兒子,發現他竟然神色冷淡,這可不行,你即是紈絝現在不表現一下,豈不就讓人識破了去,反手拍向他後腦勺,很是用力,“你這孽子,見著你未來媳婦眼神就一直挪不開了?你未來岳父可還在身旁,怎麼不上前行禮!”
林仲打完兒子,急忙拱手致歉,“陳親家,小九太過於入迷傾城小女,一時間丟了禮數,管教不嚴,管教不嚴啊。”
陳思學哪裡敢多說那林九不好,只說自己身前的林仲,就是自己頂頭上司,按照那些世家說法,自己算是靠了女兒,抬升了地位。
陳思學急忙還禮,強忍著心中那打人想法,面容詭異地笑著說道,“林大人當真會開玩笑,小九哪裡是管教不嚴,確實是看見了媳婦就挪不開腿啊,哈哈哈。”
陳思學心中更加受不得,急忙拱手禮敬魏賢,“魏公今日也來了,下官有禮了。”
魏賢笑著點頭,“陳大人當真生了一個好女兒,竟然能和林家獨子喜結連理。”
陳思學不由得苦笑,確實生了一個好女兒,可惜被那林家的豬給拱了去。心中看那太監,也是來了氣,好事不提偏偏提這杆子事,當真是個見風使舵的貨色。
在一旁的陳傾城聽著爹爹與那官場之人有說有笑,心中更是有苦難言,她哪裡想要嫁給林九,自從聽到那皇帝亂點鴛鴦,得知自己要嫁給洛京城最為囂張跋扈的紈絝子弟,她就覺得天好似崩塌一般,在房間裡昏了去,今天更是被爹爹強硬帶了去來,只為給林九送別。
陳傾城抬眼,看了那林九一眼,心中很是羞憤,昨日一幕還在她心尖圍繞,久久不能掃開。
林九感受到女子怨恨的眼神,心中也是有苦說不出,要怪也就只能怪那老皇帝亂點鴛鴦,莫不然你們陳家還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