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炳將烤肉翻了面,上面正在滋滋冒油,金黃的面板在旺火之下漸漸變了顏色,成了黑黃色。
因為煙燻不久,上面還殘留著些許水分和油,不用新增調料就能直接吃,這裡的大山更多的是野雞,沒有野豬身上那種腥臊味,不用做更多的處理。
在烈火烤制下,雞肉的香氣衝破焦嫩的雞皮,炸開一道道裂痕,露出白嫩的色澤,肉身內殘存的油不斷遊走翻滾,發出滋滋聲響。
鄭炳瞥了一眼,恨其不爭地又敲了閨女額頭,“吃肉都堵不住你的嘴,以後要是嫁入了夫家,怕是受婆婆冷眼的人,肯定要被趕回來。”
鄭千金瞪了一眼阿爹,想要告訴他自己不嫁人,可被烤肉給拉了回來,在眾多肉塊之中以迅雷之勢盯住最大那塊,上手直接抓起送入嘴中,雙齒攪動,彎著月牙兒,深深體驗這美味的烤肉,小嘴吧唧著,洩出的一絲汁水,從嘴中蔓延到兩瓣鮮紅的雙唇上,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嘴。
“丫頭啊,阿爹教你多少次了,吃飯得用筷子,別用手抓啊。”鄭炳看著一臉回味的閨女,自己說的話怕是又成了耳邊風。
“阿爹,我今天還得入山一趟,早晨在那裡放了好幾個陷阱,不知道能不能打一兩個下來。”少女手上動作不停歇,往嘴裡一直塞烤肉,阿爹什麼都好,就是囉嗦話太多了。
兩人住在一座狹小的木屋內,一塊塊豎立的厚重木板圍成的牆壁異常嚴實,每一處都有一個紙窗,因為冬天緣故,只有感覺到悶的時候才會開啟。
鄭炳走到紙窗前,開啟窗子,一束束陽光奔入房間,跳動在各處,頓時變得明亮起來。
北風也歡快地呼呼吹在他的臉上,鄭炳不由得一哆嗦,涼意瞬間就爬上了全身,感慨道,“這個冬天不好過啊,又得死太多人,又會有多少人落草為寇,這世道真不把我們當人看啊。”
鄭千金吃完肉,用唯獨那雙白嫩卻又粗糙的雙手的手背擦著嘴,沒好氣看著發起牢騷的阿爹,“阿爹你就操心著兒那兒的,這朝廷本就沒有用處,我們還是好好活我們的,走了阿爹。”
鄭千金走到自己床鋪上,拿起鐵劍,胡亂揮兩下,只覺得劍聲如驚雷炸響,劍如閃電疾馳,自己馬上就能變成絕世大俠了,笑意滿滿抱著飛快跑出去。
要是在慢一步,就會留戀著溫暖的小屋。
鄭炳站在窗邊,看著飛奔的閨女,無奈搖了搖頭,“愁啊,誰會娶你啊。”
小雪時不時就會突兀而落,搞得大山煩躁起來,收起了單薄的青衫,換上一件更加保暖的雪白大衣。
鄭千金一大早就離開家門,去了深山,放了幾個陷阱,直到中午才回家,期間路過一趟冰凍的河水,還舉著大石頭砸冰窟窿,可惜的是,沒有抓到一條魚。
如今的世道不好,山中的樹根都被刨了去,只剩下一些難抓的野味。
“下了好多的雪啊!”
鄭千金看著自己佈置的其中一處陷阱,已經被白雪蓋了大半,陷阱已經觸發,只是沒有套上獵物,心中不免失望一下,轉身就去下一個陷阱。
走了許久,期間也下了幾場小雪,若是不熟悉大山路的人,沒過多久就會凍死在這兒。
鄭千金看了不少陷阱,都是乘興而來盡興而歸,弄得她都無了心情看接下來佈置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