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火堆旁。
無名少女半躺在地上,雙手撐在身後。
陳天鴻手中拿著黑闥的那柄斷劍,用淡藍色的火焰烤的通紅時,輕輕捲起少女緊束的褲角,讓兩條潔白如玉的小腿露在眾人視線。
“慢著!”樊小璋阻攔道,“她的小腿好端端的,你這是幹什麼?”
炎無晴道:“這位姑娘是用了‘銀蟲血盅’自救。只有取出銀蟲血盅,她才能完全恢復。若是血盅一直寄生在體內,人會慢慢變成一具會行走的蟲骷。”
樊小璋牙齒打顫,旁邊的蔡、魚二人不禁跟著動容。
樊小璋當然知道這種盅的存在,還是不放心的對陳天鴻說道:“蠶哥,輕點。”
陳天鴻沒有點頭,沒有搖頭,手中燒紅的劍刃划向姑娘的右小腿肚。原本正常的血肉燒焦的情形並沒有出現過,劃過小腿的劍刃像是切割著一塊凍肉,劃開整齊的一道口子。少頃,一條條銀色小蟲子爬出傷口,一旦靠近繞紅的劍刃,立即化為一縷銀光,消失在陳天鴻的手掌。
這不是蔡、炎、魚等人瞭解的情形,個個震驚在地。
只有陳天鴻一個人明白,正是丹田玉府中那塊古銅色七星神盤在起作用。至於為什麼,他自己同樣說不出來。如果要猜,答案無數。
成功取出少女兩條小腿肚上的銀蟲血盅後,少女彷彿進入了極度疲憊狀,不支的躺了下去。
陳天鴻輕籲一口氣,稍稍走開一些,坐在火堆旁,盯著手中的斷劍。
樊小璋道:“你為何不肯主動的為她治病,而是非要等到她來求你、請你,你才動手?”
“你知道什麼是尊嚴嗎?”
陳天鴻平淡地反問,讓樊小璋無所適從,只是搖了搖頭。
“一個視尊嚴如生命的人,死往往是最不可怕的事。絕境中,只有自己主動放下尊嚴的那刻起,別人的幫助才有用。所以,在不瞭解別人之前,千萬不要濫用自己的同情心。因為,儘管用心的人可能是好心好意,但領心的人未必能如實接受。”
“小璋兄弟,你是個好人。”
樊小璋撇嘴道:“我真是想不通,為什麼聰明人的世界總是那麼複雜?”
陳天鴻沒有回答,緩緩將斷劍插進石火堆,再次盤膝打坐,開始修煉。
大家圍坐在石火堆旁,目光漸漸移開陳天鴻,看向虛空夜幕。
自然,瘋子的世界,更沒人能懂了。
* * *
不見朝霞,不見日出,天色直接亮透。
大家不約而同的站起身,向四周張望,尋找新的出路。
昨夜自由發揮海吃山喝的小灰狗,搖著尾巴,腹脹如鼓,慢慢走到陳天鴻近前。正在做著一枚矚目遠眺的小狗。
陳天鴻將劍扛在肩上,邁步向前走,卻是朝昨天來時的路前行。小灰狗安靜地跟在身邊,一步一跚的走著。
樊小璋剛要說話,被魚錦麟攔住,道:“小璋,少點疑問,多點耐心,好好跟著陳蠶學本事才是正事。”
黑闥、蔡逸逍、炎無晴、無名少女皆默默跟上。
樊小璋看著如此情形,嘴一抿,欲言又止,勉強點了點頭。只好與魚錦麟緊隨大家,開始一天的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