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天鴻清醒過來時,已躺在一塊金色玉璧下。天燈大師坐在一旁,雙手合拾,念念誦讀著“六字大明咒”。他見陳天鴻醒過來,不再誦經,一臉正經與嚴肅。
“小施主,你身中‘天龍果’之毒,唯有我佛宗祖師留下的這塊玉壁,方可助你鎮壓毒性。若要完全除淨‘天龍果’之毒,須得修煉祖師傳承下來的‘降龍訣’,藉助天地靈氣,徐徐化解。”
“那得多少錢呢?”
陳天鴻對昨夜之事,印象模糊。聽到和尚要他修煉什麼“降龍訣”,便想起在書舍時其他人的談論,說是修煉某某技法神通,需得多少金銀賣。所以,他問的十分自然。
“佛祖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施主雖是誤吃天龍果,卻與祖師昔年除天龍果之神蹟十分有淵源。所以,老僧只是代祖師行善,何言錢財。”
天燈大師從小入廟修行,對於錢財之道從無好感。他所說之言,實乃其師傳承遺命之一。
“大師,那麼,‘降龍訣’真的可以降龍嗎?”
“不行。降龍訣,僅僅是修身養氣的修煉法門,並不是修道的神通法門。”
陳天鴻反正不懂,思索了一會,道:“大師,請你教我,好嗎?”心想:老和尚說的天龍果之事,不像是假的。老和尚又是一片真心的教自己,自己也莫不如認真請教學習。
天燈大師點了點頭,從袖筒中拿出一卷軸,徐徐展開。卷軸中畫著十八幅人的畫像,畫像上標註著人體經絡與穴位,每幅畫旁邊均寫著八句話。
陳天鴻想到了在獸皮捲上看到的畫像,發現與這十八幅畫上的完全不同。所謂的不同,不是穴位的位置不同,而是標註的經絡走向不同。獸皮捲上的走向,是向外擴張;天燈大師卷軸上的畫像,是向內收縮。一內一外,完全是兩極。
天燈見陳天鴻看的如此仔細與認真,臉色微喜,道:“修仙覓長生,無非是與天爭命。只要肯下苦功,定可勤能補拙。”
隨後,天燈從第一幅畫像開始,逐字逐句的講解,順便將修真世界的基本知識,一一傳授。只可惜,陳天鴻連最起碼的穴位知識都沒有。這可苦了天燈大師。好在,天燈大師誨人不倦,從零基礎開始,點滴傳授。
陳天鴻實在是笨了點,資質差了點,好在特別認真。一幅畫像傳授個十來遍,還是能夠完全熟記。正是因為他死記硬背,所以,一旦記住,不擔心很快忘記。每傳授完一幅畫像,天燈會刻意叮囑該如何溫故而知新,日夜不輟的修煉。
臨近午時,天燈大師終於授完十八幅畫像。為了讓陳天鴻更充分的掌握與修煉,便將卷軸暫時留下了。其實,若是天資聰穎的人,對於養氣益氣這種最普通的修煉法門,只需觀圖自悟自學即可,那需要數個時辰的講解與傳授。像陳天鴻這種資質與悟性,實在是沒有什麼辦法。
天燈道:“小施主,每日的子午卯酉四正時,你便依著降龍訣法門,在這玉壁下修煉。直至徹底化淨體內的天龍果之力,方可離開玉壁。”
“哦!多謝大師教我!”陳天鴻漸漸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暗自慶幸和尚救自己一命,轉念一想,突然問道:“大師,您一直唸的那六個字,是什麼意思?有什麼用?”
“那是祖師傳承下來的‘六字大明咒’。包含著天地萬物的一切智慧。自祖師以來,尚無一人能參透萬萬分之一。老僧遵照祖師遺命,日夜苦參,但願終有一天,能悟得一點微末,以觀天地奧秘。”
“那我可以修行嗎?”
“佛祖雲:‘汝之砒`霜,吾之甘露。’即是說,適合我的,不一定適合你。小施主你天資愚鈍,修道資質近乎為零,即便讓你得到了六字大明咒,並沒有任何意義。當下,你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是:專心。”天燈大師說罷,起身走出小門。
陳天鴻沒有出聲。因為他覺得自己的修道資質真的是零。若不是有個好心的和尚,不嫌棄的細心傳授,那怕是普通的修身養氣與煉氣的修煉法門“降龍訣”,自己也不大可能開始修煉。心中十分感激天燈和尚。
午氣漸正,陳天鴻頓覺耳鼻喉有異樣感傳來。側身一看,只見如鏡子般的金色玉壁,發出普世之金光。在這種金光中,自己體內的躁動被強行壓制,動彈不得。
陳天鴻確信天燈沒騙自己。所以,盤膝打坐,集中精神,感應天地靈氣,心中默唸降龍訣,依照著天燈大師的指點,嘗試運轉靈氣於經絡中。可是,過了快半個時辰,什麼也感應不到,何談運轉。
心道:大師說的很清楚,人是天地萬靈的一份子,自然與天地萬靈相通。若是靈臺清明,根骨精奇,當可感應天地靈氣,日月星辰之力,吐納煉化,融為己身。可我怎麼什麼也感應不到呢?難道我真的是“死人之軀”不成?
“死人之軀”,還是骨地中那顆黑頭說的。陳天鴻倒是記憶猶新。再想到天燈大師所說的“資質近乎為零”。心中反而釋然了。心想:反正我既笨又沒資質,急是急不來的,何苦為難自己。